他是没看出来她哪里怕黑,哪怕一点点,他都愣是没瞧出来。
还有,昨日半夜,她缠着甜儿去夜市里喝酒买零嘴儿的时候,又是说又是笑的,可不见分毫的害怕。
据多次的交战经验来看,肖故首先就觉得有诈。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乐初眼皮子一耷拉,明显不高兴了。
她望着肖故清澈的眸子,觉着有火没地儿撒。
她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姑苏城里也就她这么一朵霸王花,至于为了这么芝麻绿豆点小事儿撒谎骗人么?
真是门缝里看人,将人看扁了!
“爷说实话也不信,不信算了!爷来云京是来享福的,又不是来找气受的,罢了罢了,此处不容爷,自有容爷处,区区汨山书院,巴掌大点的地方,爷还不待见了!待我回去,我自个儿办个书院!哼!”
乐初絮絮叨叨的起身,拿了长袍就往身上套,也不管正的反的,薄的厚的。
鞋子一趿,大有仰天大笑出门去之势。
这把戏,前世就不知道玩了多少次。
肖故安静看着,既不出声,也不打算出手阻拦,他袖手等着,等着乐初自个儿收场。
乐初东翻翻西找找,装模作样收拾一会儿,见肖故真没有留她的意思,不由得问,“你不管我?”
为了表示她的重要性,尤其指了自己问,“我可是你心心念念要带进书院来的人,不说国之栋梁,也是文武全才,你便是这样对我的?”
昨天待她还有求必应的,怎么一晚上过去,性子都变了?
她有这么招人厌么?
若是翻脸就能不认人,那她真得走了。
肖故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书院院规第一条——凡入书院之学子,事事依从院规,若有无故想要离开书院者,轻者杖责二十,挑水十釭,清扫书院一月,抄写书院院规一百遍,重者移交锦衣卫,除籍为奴,六亲连坐。
乐初惊呆了。
感情她这是上了贼船,上得来还下不去了?
要么是被打得皮开肉绽还要做这做那,要么是进去锦衣卫的大牢,生死未卜还要连累家人?
“这院规谁写的?”
丫的,这脑子不是被门夹过就是被驴踢过。
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肖故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说道,“你想如何,明说罢。”
乐初斜眼瞪着肖故,“现在想溜之大吉,离开贼窝,可以么。”
肖故不答反问,“方才呢?”
方才?
方才简单,不过是想夺得个霸主地位。
肖故忍俊不禁,“想如何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