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故看乐初,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凡是可能给他们两人“感情”构成威胁的,他都想法子处理了。
提防这个,防备那个,事情的方方面面他都考虑到了,他自信,只要乐初身处书院一天,就断然不会有拈花惹草的机会。
可他没想到,他想了这个,想了那个,连往后余生都仔仔细细的想过了无数遍,他以为即将在书院混得风生水起的乐初会在刚到学院的第二天就打了退堂鼓。
“我不上学,我要回家。”
乐初拢了被褥半坐在床榻上,发丝凌乱,睡眼惺忪,却是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重复这句话。
肖故站在床边,好脾气的问,“怎么了?可是初来学院不习惯?”
乐初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指着泛青的眼眶说,“甜儿不在,我睡不着。”
一晚上都熬不过去,别说之后的日日夜夜。
她才不要每天都顶着两只乌青的眼在众人面前晃悠。
乐初不管,她就是要甜儿,说什么她都要甜儿!
肖故问她,“你是习惯了有人同你睡,还是习惯了甜儿同你一起睡?”
“这个有区别么?”
“当然。”
如果是前者,万事好说,肖故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治了乐初的这个习惯。
如果是后者……
如果乐初依赖甜儿已经依赖到了如此地步,那他宁可让甜儿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乐初跟前。
他的眼里素来容不得沙子,今生改了性子,也不过是想和乐初有个完美的结局,若命中注定迈不过去这个波折,他做回心狠手辣的他又如何?
杀人无数,血流成河,他也不缺这点儿孽债。
乐初不知肖故所想,见肖故垂眸,还以为肖故是在想怎样将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心下一暖,也就实话实说了。
她不是非甜儿不可。
小时候,她同哥哥们同床睡过,长大了,同嫂嫂们同床睡过。
她不介意同她睡的是谁,但不论是谁,总得有个人陪她睡。
“你怕下雨,怕打雷?”肖故问。
据他所知,不敢一个人睡觉也无非是这样的原因。
虽然听上去女孩子气了一点儿,可比起乐初对甜儿的依赖,肖故宁愿是这样的原因。
乐初老脸一红,“不是……其实,我怕黑。”
肖故眉毛一挑。
认识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乐初怕黑?
前世他俩摸黑走夜路时,乐初一蹦一跳的,走得可是比他还快。
走出百十来步,还不忘扮鬼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