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只记得以前他顽固不化,又疯疯癫癫的,听他原名王既任,后来从医,听闻治好的人都得了长命,这才取名常明来,却不知道他的医术精湛。
郎世宁也是偶然感染了风寒,去太医院抓药,又被中国的药物给吸引了兴趣,这才识得他,两人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常常约去如意馆吃酒。
和亲王弘昼与郎世宁也是相熟已久了,三人如此以来,倒是时常在如意馆里聚了,记得上次弘昼在如意馆里吃多了酒抱着他流泪,嘴里却喊着皇后的名字,郎世宁就觉得胳应,但还是知道了皇后的病情,于是拉来了常明,乾隆见是他,脸色顿时不耐地拉了下来,他有些生气,但是顾念郎世宁是外国使臣,还是耐着性子道
“郎画师有所不知,皇后如今虚弱极了,经不起折腾”
站在郎世宁身后的常明不语,乾隆不相信他的医术,他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看来丝毫不在意看皇后的病。
郎世宁却不肯放弃,他答应过和亲王的,此刻再三厚颜道
“臣敢保证,他一定能治好娘娘的病的”
乾隆见他这样笃定,抬起头来看向他身后心不在焉的常明,语气淡淡道
“那便随朕进去吧”
皇后的身子拖到如今了,已经别无他法,乾隆不能再这样一日一日的看着皇后虚耗下去,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玉琈轻轻推开了门,景仁宫里皇后久病,就连正殿里都满是难闻的药味。
常明只带了一个十分巧的药箱,此刻闻到这刺鼻的味道,情不自禁的捂住鼻子道
“整日里不见日,如何调养身子”
乾隆对他这副模样十分不满,他冷冷道
“皇后病的虚弱,旁人不敢随意开窗”
常明不耐烦的哼哼了两声,他的目光却来回打量着景仁宫的装饰
“像泡在药罐子里,无病也熏出来一身病了”
乾隆瞥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郎世宁口中的神医十分不放心,但也觉得他的还是有点在理的,扭头吩咐玉琈
“明日若是好,便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常明唇边的胡子抖了抖,他伸出手来指着玉琈道
“现在就打开”
玉琈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但听到人他毕竟是个太医,只盼着他能真正治好主子的病情,却不想他的要求这么奇怪,玉琈无奈道
“常太医,如今外边正飘雪”
常明摇了摇头,他走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窗子,伸手推开
“正是如今空气清冽呢”
乾隆无奈的点了头,玉琈便去把窗子打开,不待多时,一阵冷风急匆匆的灌了进来。
床帐里的皇后竟然咳嗽了起来,乾隆听得声音,抬起眼睛瞪了常明一眼,脚下步伐加快,连忙进了寝殿,将皇后扶起来坐在床边,透过床帐,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乾隆十分温柔的语气在对着皇后话,郎世宁也很少听到乾隆这样的语气,他的胡子都好奇的动了动。
帝后二人了会子话,过了一阵子才肯让常明进去。
常明什么都没带,唯一的药箱还被他扔在令外的桌子上,他一屁股坐在了床榻前的凳子上便开口道
“烦请娘娘伸出手来”
皇后面色苍白,只穿了一件中衣,外头披着厚厚的貂皮,她抬头看了看这位太医,顺从的伸出一只手来,乾隆正欲将一旁的帕子搭上,常明却已经探上了脉搏。
乾隆十分不满,看着他搭在皇后手腕处的那只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常明却不以为意,他探着皇后的脉搏,只觉得脉象虚浮,直往下沉,他心中不安,伸出手又要摸上皇后苍白的脸去,这下子连皇后也惊的往后退了退,乾隆腾地站了起来斥道
“你做什么?”
常明却满不在乎的站起身来,不情不愿的弯下身子去
“万岁爷究竟还要不要微臣看?微臣究竟是看娘娘的病还是看您”
乾隆面色有些微怒,他看着常明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哪个前来景仁宫问诊的太医不是战战兢兢,心翼翼的,独独这个家伙,一副被强迫来的样子,常明的确是被和亲王与郎世宁给强迫来的,只是不敢罢了,乾隆怒道
“你不要忘了,是如何从太医的位置上掉下去的”
常明见乾隆提起他的旧事,面色也不满了起来,但医者父母心,他既然答应了郎世宁与和亲王,就一定会把病给看完,他恭敬弯下身子道
“万岁爷若是无事就出去,您在这里微臣会分心”
乾隆却十分恼怒,他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又来了个刁蛮的大夫,乾隆大怒,手指指着常明的脑袋
“你!”
皇后的一只手却拉住了乾隆的衣角,她柔声开口道
“皇上先出去吧”
皇后既然开口,乾隆为了她的身子,便坐了下来,拍了拍皇后瘦弱了许多的手
“朕明白的”
他抬头瞪了常明最后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临走还威胁道
“不许乱摸!”
常明都未抬头看他一眼,只仔细的号着皇后的脉搏,他轻轻冷哼了一声,乾隆今日压抑了一的怒火蹭的窜上脑门,他狠狠推开寝殿的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