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玉琈,她饮了药下去,才觉得心口处松快了些
“他若没有此心,今早册封的旨意便不会来了”
玉琈听皇后的语气,怕是要好一阵子别扭着了,她明白皇后的心难过,安慰道
“可姑娘,不,多贵人已经毁了清誉,皇上若是不要她,便成了无情无义之人了”
皇后轻轻冷笑了一声,乾隆是有情义的人么?玷污后辈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只是,看乾隆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自己有意为之,他若是真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大可直接要了多玉去,也比这样来的光明正大,何必借着酒气呢?她细细想了想,昨夜是令妃的一对龙凤满月宴,乾隆和吴书来都饮醉了,这样的时候可不多见,她看向玉琈,手中的佛珠攥紧道
“咱们,还有皇上,怕是都被人给设计了!”
玉琈也回过神来,她点零头
“吴书来告诉奴婢,昨夜令妃娘娘身边的人,非要灌醉他,而且,皇上那日饮的酒似乎不大对劲儿”
乾隆何等睿智的人,心思深沉,什么时候见他喝的烂醉如泥过?皇后陷入了深思中,她吩咐玉琈
“你去,命人细细查查昨日的事,另吴书来今日不当值的时候,将他找来”
玉琈点零头
“奴婢明白了”
她领了命便急忙去了,皇后无力的躺在被褥中,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讷苏肯交代,嫂嫂的嘱托,乾隆自己做下的事情,却要她一个个的去解释赔礼,皇后只感觉头疼的很,她低头埋进了被褥中,眼泪这才放肆的汹涌出来。
讷苏肯今日并不当值,皇帝册封博尔济吉特氏的事情,他直到次日才得知,府中接到了这个消息,皇后的嫂嫂登时就吓晕了,讷苏肯安抚好额娘,他还是不肯相信,疯了一样的跑进紫禁城,他是御前侍卫,无人阻拦他。
今日的气闷的很,不一会儿就惊雷阵阵,雨点子像石头一样砸了下来,他不顾身上衣裳湿透了,跪在景仁宫宫门前
“微臣求见皇后娘娘”
守门的太监进来通报,皇后正在殿中哄着被雷雨吓哭的十三阿哥,她抱着怀中哭泣的孩子温声哄劝道
“额娘在这里,好了永璟”
玉琈见人来了,撑了把伞出来
“怎么了?”
守门的太监面色为难道
“姑姑,是讷苏肯大人来了”
玉琈面色一惊,她撑起雨伞走去殿门,果真见到跪在殿门口,已经淋得浑身湿透的讷苏肯,她将伞移到讷苏肯头顶
“这样大的雨,大人怎么来了?”
讷苏肯抬起头来,他看着玉琈清丽的脸庞
“玉琈姑娘,多玉呢?她去了哪里”
玉琈见他如此,自己面色为难,也不知道该些什么,讷苏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求姑姑告诉我”
玉琈看着他这样,面色不忍道
“被万岁爷带走了,大人,还请想开些吧”
讷苏肯软了身子,他几乎要倒在雨中,玉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讷苏肯双眼泛红
“我想见见姑母”
玉琈点零头道
“大人请起来,奴婢这就去通传”
皇后正抱着永璟,在她的安抚下,孩子很快就睡了下来,皇后安心了,便将他递给乳母抱下去,却见玉琈从外头进来,身子都湿了半边,皇后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这样冷的,冻出病来怎么是好?”
玉琈抖了抖身上的雨珠,她凑近皇后低声道
“讷苏肯大人在外头跪着,求见您呢”
皇后愣了愣,涌上来更多的不知所措,她竟然有些慌了,又担心冷雨大,讷苏肯冻出病来,便吩咐道
“快让他进来吧,这样大的雨”
玉琈领命,急忙去外头请了讷苏肯。
皇后知道他要进来,便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玉琈带着讷苏肯进来。
他一身常服,今日并不当值,正在家中与额娘操办嫁娶之事,陡然接了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地动山摇,什么也顾不得了,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掉就进了宫,皇后看着他浑身湿透,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急忙上前要扶起来他
“好孩子,快起来”
讷苏肯却跪直了身子,一动不动,皇后根本搀扶不起来他,玉琈已经取来了软帕,皇后亲自接过来为他擦拭,她柔声开口道
“好孩子,是姑母对不住你,对不住你额娘”
讷苏肯双眼通红,他愣愣的看向皇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哽咽了起来
“姑母……求您告诉侄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无奈叹了口气
“是姑母不好,不该教她入宫,遭了人算计,多玉她,她已经侍寝了,封了皇上的贵人”
讷苏肯双眼通红,他听到皇后出侍寝二字的时候,身子几乎要倒下,拳头狠狠的攥着,良久才吐出一句
“阿姐,阿姐是我的命!”
皇后也掉下泪来,她实在不忍心再看侄子如此难过,吩咐一旁也红了眼圈的玉琈道
“命人送大人回府歇息罢”
讷苏肯见皇后转过了身,他理智克制住自己,知道自己贸然闯宫已经是无礼之举,他抱了抱拳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