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儿,我不归任何帝王将相之手,只为万民祈福。不归任何朋党,只求国泰民安。”再轻柔不过的语气,却是像榔头一般砸在了林潇心。
“兄长,你可明白……”林潇皱着眉头,还未说完便被武元衡打断。
“潇儿,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再清楚不过。当年绝了杨嗣的一杯酒,不过是因为他是西川节度使,是相国的爪牙。如今为安一方百姓,愿赴瘴疠之地挽救于万一。往后,若潇儿因枭王的意思伤民动国。也请莫怪兄长……公私分明。”武元衡轻轻看着林潇,眼神如三月阳春。
林潇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兄长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我和兄长同进退。”
武元衡笑了:“其实,说是叔文被贬,可我收到消息,他早在去年就已经被新皇秘密赐死了。若是贬谪的其中有潇儿的旧友,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糟了!刘十九的堂弟刘禹锡在这其中!”林潇如梦初醒,手不由得攥紧了茶杯。
忽又想起之前刘老的态度摇摆不定,估计是炎魔仗着国师的权力在刘家施压,企图策反刘禹锡,可难的是刘禹锡不为所动,最终也未能成功,刘老便一改当初对枭王的态度,有此可见,这刘十九和刘老,都没能说实话。不过此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枭王将五大家族顺利的收入囊中,必定会派人保护,恐怕也不必她挂念。
见林潇不动,武元衡笑着说:“潇儿,新皇非碌碌无为之辈,保皇党即将势起,国师,枭王,这三者一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在朝堂中行事千万小心。王叔文作为旧势中的保皇党,下场你也看到了。国师手段残忍置伦理亲情于不顾,你也知晓。剩下的决断,兄长恐怕就帮不了你了。”不知是不是有意,元衡在‘三者’两个字眼停顿了一下。
林潇笑着点点头:“已经是我的好哥哥了,再好就受宠若惊了。”
武元衡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话未说完又是一笑,眼神看向了窗外的花丛。
有人缓缓敲响了书房的门,元衡正襟,叫了来人,一问却是枭王派人来了。
林潇看了武元衡一眼:“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必。”说完武元衡转头看向来报的小厮,“来人是谁?”
小厮恭敬道:“河东裴氏,裴度。”
“安排他住下,随行中同侍从一样,不必优待。”说完武元衡就退了小厮,门被轻轻掩,屋内又重新回归了宁静。
林潇有些担心:“哥,不见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