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地观察老夫人的表情,几乎可以肯定她有难言之隐。
采棠这时候来找她,悄悄地说道:“女郎,奴婢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奴婢按照女郎的吩咐去三夫人的墙根下蹲着,只听到她跟她的贴身婢女说起了三老爷,风太大,她们又不开窗,我只听到三夫人说了一句‘尽快……否则老爷就……’,奴婢私心里猜测,三老爷可能是有麻烦呢。”
萩娘眼睛一亮,这样前后所有的情况都能串起来了。她来到阮家从没人让她拜见三老爷三舅母,下人们都避免说起三房的事情,三舅母即便怀了身孕却并不欢愉;二舅母知情却一筹莫展,阮太夫人完全不考虑她说的话,不顾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三舅舅。
谁抓走了或囚禁了三舅舅?二舅母说的很明确,琅琊王氏的秘书丞王谧。
虽然她清楚了一切,可她心头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心中千回百转,神色也渐渐黯然,采棠见她一脸愁苦,不由得问道:“女郎,这事情很严重吗?连女郎都不能解决吗?”
萩娘转眼看她,这异族的小姑娘自从来了臧家就对自己和李妈妈两个人特别依赖,尤其是对自己,简直是唯命是从。这时候她虽然是疑问句,可是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和信赖,仿佛这世界上没有萩娘解决不了的事情似得。
萩娘不由得哭笑不得,她摸摸采棠的头顶,试图解释地向她说道:“这事确实很难,并不是内宅之事,而是涉及到了朝堂之上。一旦与利益、权力有了关系,任何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但是你也不必太担心,三老爷目前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如何解决此事,我心里还没有主意。”她的眼神飘远了,仿佛在思考,也仿佛在哀叹。
采棠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直盯着她看,下定决心似地说道:“女郎不要忧心,采棠一定努力帮助女郎。”
“呵呵,谢谢你。熹哥儿在哪儿,你先去找他玩吧,我自己再想一下。”
虽然萩娘是个实干的人,但是在阮府,她毕竟人生地不熟。一住好几天,她想要帮助阮家的事情却并没有任何进展,眼看就要到了回臧府的日子,萩娘不由得十分沮丧。
这晚,萩娘照例和弟弟一起在太夫人房里用膳。突然,一个婆子疯狂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太夫人,太夫人!”
阮太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她边上的管事妈妈立刻喝道:“赵善家的,太夫人正在用膳,你没看到吗?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退下。”
那婆子并不答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阮太夫人说道:“三老爷回来了,正在书房和大老爷二老爷见客。”
“铛”得一声,阮太夫人手里的汤勺掉了下来,一贯镇定的脸上出现了难以自持的激动表情。
萩娘赶紧帮她抚了抚心口,故作轻松地安抚她道:“外祖母,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萩娘也高兴得很,若是让三舅舅知道您这般想念他,他还不得笑话您。”
阮太夫人激动地抓着萩娘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见她丢下一桌的饭菜,起身就向前院走去,后面跟了一连串的丫鬟婆子。
萩娘也想去看看情况,至少要弄清楚三舅舅是怎么突然能回来了的,难道是王谧良心发现把他送回来的?这个她可不敢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