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由远及近,乾元想终于到了,可当他看到扛着一大架红梅的风童,惊讶的咽下一口口水:
“你怎么带这么……这么豪迈的红梅?那船载得住它?呼,这个彩头也太大了。”
风童气喘吁吁的看了他一眼,见了那乌蓬船眼睛一亮。
先不同他讲话只把红梅枝心轻放在船上,一屁股坐倒在船中央道:
“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弄来这个。一枝太了,我伸手去摘它,它们只叫嚷着要走一起走,非要我把他们全给摘了。细枝连着主干,好半才把它们一大家子弄出来。”
“不过也怪了,这生长在云山上的红梅看着,摘出来竟大了这么多。”
其实不仅如此,风童原本想的是她悄悄的溜进司文殿,却不想进门后竟空无一人,她无心多想只匆匆砍摘了红梅赶来。
云山上一草一木都是生命,这红梅只要不是被灵力彻底摧毁,以后就还能再接回树上,这也是乾元放心让风童去的原因。
乌蓬船停在冰面上一动不动,乾元催动灵力法术破冰,顷刻间便有一条通畅的河道出现。
船顺流而下,河面浪花不断,船上两茹亮灯火喝酒聊,四周山林黑压压的一带而过,虽然不如白日的明艳秀丽,但夜风里别有一番巍峨雄壮。
风童一来就灌了自己好几口酒,只想尽快的美景中醉倒。乾元奇怪地看着她也不阻止,两人聊地讲起各自的故事,欢笑声惊跑山间鸟雀。
两人推杯换盏间,乾元醉的直嚷嚷“我没醉,我没醉”。
但砰的一声,人已经醉倒在船上。
风童醉眼迷离的轻笑一声,望向船外将白玉杯的酒一口饮尽。
红梅们撺掇着她唱上一曲,她摆摆手不会,但下一刻少女清越的歌声响彻九。
雪花应景的落在她的发间,一时竟如同神女下凡,她闭眼开口唱着,娇眉随着歌声拧起,神情似哀恸又似欣喜,如玉光滑的脖颈微微扭转角度,清寒傲立的梅枝在手间,低头轻嗅暗香更勾起了痛苦的情绪。
那桃花醉的苦涩痕迹似乎犹在唇舌间,风童顺从的趴倒在船舷边,身下的河流激荡,水珠跳跃着亲吻她的脸,她的泪便如找到归宿似的追寻它们而去。
她知道自己没用,明明就已经知道不可能的事,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可是那股爱意是缠绵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她以为醉了便能忘掉,可不过是自欺欺人。
看了眼已然熟睡的乾元,她想还好他没看见刚刚的丑样,不然又笑她为赋新词强愁了。
感受着水汽十足的河风,风童撤下护体的光罩,如此她便能完全的感受这风了,防护虽好但也失去了感受的本真。
她站起来双臂展开感受流动的风,她的蓝袍子被风吹得鼓起来,若有人看见了必定要发笑。
可是她不在乎,顺着风她又一次感觉到了后背的蠢蠢欲动,胸口堵着一股啸声,她张大嘴任凭冷风清洗她的脾胃,第一次她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妖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