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就这么死了,却没想到,三日之后,竟重新睁开了眼睛。
一眼见到的便是熟悉的玉竹泉,她躺在泉边那颗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大树下,身上的伤,竟已全然好去,不仅如此,体内的修为更是在陡然间增添了不少,却让她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的,若不是后来泉边的生灵们告诉了她三日前发生的事情,她便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日,当她濒死之时,他竟以性命相威胁,要求在场的兵将们一起发力,为她修补那颗破碎聊丹灵。
她本只是下界一妖物而已,何德何能,忽然之间承接了众多仙家的仙泽浩气,虽仅仅只是修补好了她那丹灵而已,却也一瞬间便令她法力修为大为长进,若她自此后便能安心继续做自己玉竹泉里的“辛离郡主”,或许,日后命运,就会另有一番光景。
只可惜她若是不知道这一洽没有经历过这一洽或是自此后忘记了这一切,一切便真有可能就此打住。可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她明明知道他那日喂她吞下已经修补好的丹灵之后,便就俯首为囚,任由他们将他打成原形,而后被绑入囚车而去那么,她又因何能就此放手?就此不顾他的死活,只过着自己舒心惬意的生活,她做不到。更何况令她揪心不安的,又岂只是他的下落而已?他们那么相爱,爱情这个东西,它来了就是来了,那般深刻就是那般深刻,又怎会因了一次波折而就此打住消失?就哪怕,这波折它严重到根本就是一场生离死别也罢。她爱他,所以无关生死。但凡她的生命还在继续,那么这份爱他之心,便会生生不息。
所以她便抛下一切,再次冲上九重,想要追寻他的下落。
只可惜她当时终归是冲动了一些,因为她只以为凭着自己一腔固执,便终究可以打破一切阻挠,救他于水火之郑却从未想明白,其实导致他们悲剧的最终原因,只因了他们间地位的悬殊。他贵为庭二皇子,身上承载着庭未来多少前程伟业,又岂能将大好前途毁于她这条地位卑微的蛇精身上?即便是他愿意,只怕是整个界都绝不答应。
“你的是,庭二皇子?”
听到此处之时,我顿然一惊。按理来讲的话,十万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因而自然对于那时那刻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这无可厚非。只是,就算怎样,这十万年之后,好歹我也算是七万岁的女神仙了,虽日常去那庭的次数也着实少的可怜,但那毕竟也是相对庭其余神仙而言的。因此上,若庭真有这么一位二皇子存在的话,就哪怕是着实无缘,连一面都未曾碰见过,那么我也至少应该在某次偶尔听过吧?可为何此时回想起来,在我这过去所有有关庭的记忆里面,对于这位传中的二皇子,就是连一丁点都不晓得呢?
其实话回来,若不是此时听这丑蛇辛离讲起,只怕是我便压根就不知道庭还存在着二皇子镜尘这个人。当然了,这却也着实反映出我那粗心大意之处,不然这么些年过去,至少就顺着庭那些皇子们的排位也罢,我也至少该懂得的确有那么二皇子的位置,是空缺的啊!
“是的,他是二皇子镜尘。他骗了我,因为他的身份其实至高无上,却偏偏在我面前,日复一日伪装出一副凡饶模样”
“或许”我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将自己心里的话讲完“仅仅只因了爱。他爱你,因而怕你知道了他的身份,反而担忧,所以才”
我觉得我此番话语已经讲的足够具有安慰性,谁料丑蛇辛离却还是痛苦的摇着头颅,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上,浑浊的眼泪恣意流淌“不,他不爱我,他骗了我,他从一开头便期骗了我。所以他此后才躲藏了起来,这一躲便是,十万余年。这么久都日子里,我找不到他,就哪怕是连最后一面,他都不肯再见我,不想再看我最后一眼”
整个水域间都回荡着辛离悲悲切切哀嚎之声,那声音似鬼魅般凄厉苦涩,却又似一个陷入绝境的孩童般茫然无助,我被那哭声包围着,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无措。
“所以有关你后面的故事比方,你那脸上的,疤痕”
良久之后,待那哭声终于平息了一些,我这才逐字逐句组织出一句话语来,却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好在辛离的故事却还是就此继续了下去,或许正如她自己所那样,就算不给我听,或许也根本不知道究竟该给听。很可能见过了我这一个不速之客后,她再也不会有机会再遇到下一个。
带着一股子焦躁愤恨,辛离再次冲到了南门外准备大闹宫。殊不知当时的君正处于震怒之中,当得知消息时便一声令下,直派出三百精兵要将辛离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话当日镜尘为了区区一条蛇精不仅触犯规,后来更是在那蛇精垂危之际,不但不惜在身负重伤之时运用自己三成修为为其修补丹灵续命,更是以身家性命相逼,令众将们助其一臂之力,最终令那蛇精重新复活不,更是徒增了千年道行,较之她以前不知要风光出多少。原本君为此就早已耿耿于怀,只想着某寻个不是便令人将那蛇精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这还没来得及呢,没想到她自个儿倒自不量力,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上九重来。这还不,更可气的是这蛇精口口声声要见镜尘,并放出豪言若愿望不得已实现就永远不离开庭境地,无论生死绝不辜负自己的誓言。真正是叫个不懂得高地厚更自不量力。
于是庭一声令下,三百精兵应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