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不该去问眼前的春准备干些什么,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还可能如同四月担心的一般引来什么麻烦。但是啊··············对于别人的问话,好好回答才是基础的礼貌吧,她都将不能问的事情问出了口,春竟然还一副开着小差模样应付她。
“坐下。”路过一处石凳,将春拉着坐下,在其有些不解的目光中,静绷着脸不发一言。
“············”侧边升起的阳光开始变得有些刺眼,春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不准备说吗?”静静坐了将近三十分钟,春的不发一言令静医生不得不主动出击。
“说什么?”产生了些许困意的春语调有些含糊的问道。
“不要明知故问!”克制不住的火气终于冒出了些许。
“啊啊············啊···········嗯,等等,抱歉。”看着难掩怒意的女子,春有些呆滞的表情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一般慢慢脱离僵化,生动了起来,“您不必担心。”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反而比较令人担心吧。
“毕竟比起团体行动,我更适合单独行动···········虽然也有意识到自己人格阴暗面的原因啦。”似乎有些害羞的挠挠头,春俯身向下手肘靠在张开的双腿上看着地面上缓慢爬行的蚯蚓。
“··········”这是该害羞的地方以及时候么?对于春无厘头的回答,静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脸色,只能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一脸冷酷。
“替别人报仇与替自己报仇可是截然相反的性质,而我无论是真实还是伪装都恰好并不具备那样的高尚情操。老是考虑着别人,担忧着别人的生命安全、心态状况之类,老实说真是相当麻烦呢,啊哈哈哈········这样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呢。”说着说着春有些奇怪的自顾自笑出声,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玩笑一般。
“你在不好意思什么呢?”自己可不需要突然听到春的这种心声,不过春的意思是她是打算替自己报仇?
“被迫背井离乡很凄凉吧?”突兀的停止笑声,春平静的表情问出略带沉重的问题,完全无视了静的吐槽。
“·········那不是你近乎强迫的建议吗?”她可没有忘记,当时春一步一步近乎咄咄逼人的将四月母女二人引上离开的道路。
“人的嘴和心可都是会轻易背叛的东西,即使医生您也无法保证哪一天不小心说漏嘴吧·········而且,秘密这种东西,只要存在便总会有曝光的一天。”春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因此,作为弱者的春我的建议便是,提早远离将来能够给自己带来最大痛苦的熟悉者。”
社会群居所产生的劣势,只要有了熟悉感,无论喜欢还是讨厌,当其产生一定恶意·············那么自己受到的伤害绝对超出想象,一旦融入社会对于世界的感知便会缩小,极少会有逃离的想法········也从来不曾觉得那是牢笼,因此,习惯了的生存空间常常令自己遍体鳞伤。
四月选择了这条道路,放弃追寻、放弃求解、放弃一切,不想给人带来麻烦的四月,别人也不应给她带来痛苦。
基础公平原则。
“不是你因为早早计划将事态扩大,避免有人找到四月?”如果春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干,那么她其他的行动也很好解释了。
“也只有这样了吧,毕竟春我也只能专心致志一次做一件事呢···········因此,将额外因素排除在意外之外是重中之重呢。”耸耸肩,她也很无奈,但是谁让她脑容量有限呢,春既爽朗又冷酷的承认了自己的计划,“而且,我也很难保证,不知何时将会产生腻烦情绪的我会对四月产生何种程度的恶意···············”
当不幸事件的主角存在于自己周边,即使事实十分明确,人的观念也会随着时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无暇受害者--灰色存在--虚假厌恶,她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思绪绝对不受群众影响。
而那样的自己相当恶心。
“·········你渣的这么爽快突然,还真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啊。”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轻敲两下,点上火,深吸一口·············透明的烟雾遮掩住了她那堪称干练的美貌。
“忠于本性而已。”春笑眯眯的接上话,“当时也是,社会黑暗面的突然降临着实吓到了作为淳朴公民的春我呢,整个思维都停止了运转,现在只要一回想,心跳还能破百。简直是太没有社会公德了,这世道垃圾竟然敢随意出来伤人?”这样说着尖酸刻薄之春还真的面色青白的抖了几下,也不知是真是假,“垃圾处理厂的处理一定相当松懈。”
“所以你让四月和她母亲亲自面对、报复那人渣也是本性?”突然觉得之前还担心春的自己简直蠢爆了,四月,你可真该看看你担忧的是怎么样的渣渣。
“算是随手之劳吧,反正丧失人权的垃圾怎么对待都没关系。”春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发泄下痛苦也算是件好事,一直憋着可是会出问题的,无论身理还是心理·············”
而且,她也不会让四月真的杀了那几个垃圾,毕竟···········那可是她相当重要的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