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叹服。陆淇配合琴曲时都能行云流水,自身的技艺已然超群,若其母水平还在他之上,实为天人资质。这让她更加好奇杜若的过往,恐怕不只是流落烟花之地的高门庶女那么简单了。
她笑着摇头,“先生过谦了,此曲只应天上有。”
梨落瞥见疏影手上捏着剩下的那封红包,装作无意地提醒陆淇:“小公子,今天来贺寿的人都有压岁钱拿!”
疏影听了这句话便紧咬牙关,身体好似过电一般发麻。
“梨落,你这么说,先生臊不臊,他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管我们要压岁钱!”安月又抢着回答。
陆淇乐于参与,摊开手掌,“谁说我害臊了?来者不拒!”
梨落在后面推了一把。疏影借力低着头踉踉跄跄地走向前去,看到对方衣摆的时候,缓缓停下来,将握住红包的右手伸出。
此刻她已不能自抑,就像随风飘摇的一片树叶,身心浑被外力冲撞,呼吸急促,泫然欲泣。
她好像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别怕。”他低语道。
疏影犹豫着把红包交在他手中。陆淇忽的将手一握,两人的掌心便隔物相贴,顺势让她靠自己再近一些。
“我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打赌,也是最后一次。就赌你的心。”
明明不曾饮下美酒,他却有些微醉意了,竟然已经分不清这沁人香气是来自庭中腊梅还是面前的她。
“愿赌服输。”她闭上眼睛,强定心神。
陆淇慢慢松手,接过红包,“不,是愿者上钩。”随后故意大声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四个丫鬟欢呼抚掌。
今天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风采动人。眼眸脉脉含波,眉头柳烟若蹙,粉面红唇,更胜画中仙子。
他要这仙子入自己的画。
京城皇宫。
北风从夹道呼啸而过,百叶凋零,随风而起,沿路洒扫的宫人纷纷掩面。
一着红、一着赭两名锦衣卫北向而行,从宫门一路来到明瑟轩。内侍通报以后,便引二人入内面圣。
“丢了?!”
“启禀陛下,臣办事不力,有失职责,恐已让怀庸侯有所察觉。臣请降职三级,将此任交托旁人,望陛下恩准!”
萧弈之从案牍间抬眼,见余穆兴单膝跪地,眉头紧皱,诚惶诚恐,于是和善笑道:“内兄请起!”
“臣不敢,臣有罪!”余穆兴依旧抱拳跪地。圣上命他在怀庸侯府安插眼线,一旦被侯府发觉,无异于离间父亲与陆同端,余家的处境就多了几分危险,这让他如履薄冰。
“子敬何罪之有啊?”萧弈之亲自上前扶余穆兴起身,“不必自责,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托付与你。”
影到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