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珍惜这份友情。这段时间,我差点就要撑不住了。要不是小瓘和我一起并肩作战,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
我的性子本来就那样,网那些言论,对着外人来说,我自然有骨气,说不在乎,不怕。
可是,妈,怎么能不怕呢?那些难听到极致的话,比落在身体的疼痛要强个百倍千倍万倍。
我甚至在想,这世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人,说话不带脑子,什么都随便说,用自己最丑恶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还自以为多么聪明,洋洋得意,引以为傲。
为什么又会发明网络这东西呢?它真的会杀人,杀人于无形,丝毫不见血,而那些杀人的人,还可以不用承担责任,逍遥法外。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偏偏受害者还要自证清白。要是我真的没本事找出证据呢?
那我岂不是要死于所有人的唇枪舌剑之中?算了,解释清了又能怎样?还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如果真的看我不顺眼,就算我解释了,在他们看来,还不是在洗白。
我真的没想过,这些东西会发生在我身。妈,我真的好痛苦,感觉前面的路,怎么都走不稳了。
还有,他们前几天找不到我,居然还会找到你身。幸好你没有什么事,不然,我要自责死了。”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于嫃也跟着哭了起来,紧紧抱住阿涴:“妈知道你委屈。
所以,这段时间,你脸色阴沉沉的,情绪也不怎么好,每次都是很晚才回到家,有时候才睡两三个小时就又出去。
大部分时间彻夜未归,忙了快两个月,怕是都没多少心力了。
还要面对什么记者的围堵,还有什么网那些人说的胡话,别信他们,他们不了解你,妈才了解你。
他们不了解你的为人,妈知道。人这一辈子,是要经受住别人对你的指手画脚,才能好好地过完一生。
记得那几年,妈妈也还是,被别人指着脑袋说这说那,村里八婆的女人又比这网的人好在哪里?
妈也坚持着走了过来。遇到一个不能给你幸福的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子。
不过,过了就过了,我们抬头又向前走走。妈希望,你能看得开些。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人,才是你该最珍惜的。
至于那些过程中给你带来太多太多伤害的人,我们就假装不认识,看不见好了。
别哭,你一哭,妈就心疼。咱过咱的日子,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话了。好了,好了,不要哭。”
她轻轻拍着阿涴的背,一股股鼓励的力量从手传来,在背部散开,流向身体何处。
阿涴擦了擦眼泪,平静了情绪,温和道:“嗯,不在意就是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
我怕他们伤害到你。我怕自己无能无力。他们如何对我都不要紧,大不了撑不过去自暴自弃就是了。
可是你呢,我就不那么放心了。妈,要不我给你请个保镖好不好?”
“请什么保镖?”于嫃嗔怒地望着她:“有这么严重吗?再怎么厉害,他们也不至于谋财害命。
再说,这事算是结了大概了。什么大苦大难,我都经历过了,还怕这些?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呀!
妈呀,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好好的,妈就心安了。”
“嗯,知道了。”顶着红肿的眼,阿涴有些睁不开。于嫃哭极便笑,打趣道:“看看你的眼睛下面,都成了大熊猫了,一团黑乎乎的,不知道熬了多少夜。
现在事情解决了,就去好好睡一觉,把所有没睡的觉都补回来。书店那边,你不是说一个人也行吗?
反正请的也不只一天的假期。你在外面跑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这些都别想了,先睡一觉再说。”
“好!”阿涴低头望着自己的鞋,“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也别想太多。有些东西,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担心也没有用。我们就把每一天过得充实快乐就对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别说了,去睡吧!”于嫃催促着她从沙发起来,又蹭着她到卧室,才关了门走出去。
外面陷入了寂静,是于嫃把电视关了。摇头笑笑,阿涴走到床边,脱鞋躺下,闭目休息。
许久没有这么安心了,脱下重担的感觉,实在是轻松到快要飘起来。
南檀让她自顾不暇,再加任家又搞这一回事,是真的想把她逼死的感觉。
沉沉的睡意袭来,她就进入了梦乡。
“慕小姐,请回答,曲少似乎对你有追求之意,不知道你对曲少的这份心意,持何种态度?”
“对于此次南檀遇难,作为南总的好朋友,有没有让曲少从旁协助?还有,从近两月的情况来看,您似乎没有再和曲少见面,是不是为了避嫌?”
“有媒体捕捉到,目前任衍小姐已经精神失常,神智出现了问题,而作为慕小姐暗恋的对象,俞远先生一直对她不离不弃,贴身照顾,是不是就意味着,慕小姐心意落空?慕小姐,请回答!”
“慕小姐,任衍小姐一事,是不是还有您插入他们之间感情因素的存在?”
“慕小姐,您和南总,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呢?”
“对于采访你母亲和俞远先生,还有曲少,他们都避之不见一事,您又怎么看?”
无数个声音涌入脑海,激起新潮舞动。
阿涴哆嗦地打量着台下人凶恶的面孔,不禁慌了神。
他们朝她走来,目露狠毒,她被吓到了角落,垂眸抱住自己,缩成了一小团。
闭着眼睛不想看到他们的脸,面前却忽然安静了。
慌乱中,她抬头悄悄瞥去,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瞬时让她的心安定了几分。
“阿深,阿深,救我。我害怕,快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