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当众受了辱,跑回楼上去了,其他人更不敢再上前来劝,都各自做各自的活去了。
赵掌柜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叶翕音骂道:“前日钱家惹门,特地嘱咐不让赵圆圆跟你这个臭子来往,老子先前还以为是误会,看来果然是苍蝇不叮每逢的蛋!”
“你子,八成是早打上我闺女的主意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一身穷酸气,我能把闺女嫁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赵掌柜话间,狠狠啐了一口:“看见没有,这一盆子铅块,今全给老子削出来,削不完不许吃饭,更不许下工!老子就在这儿亲眼看着,还愣着干啥,找抽是不是,赶紧干活!”
赵掌柜话时,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往叶翕音对面一坐,叫过来个淘胭脂膏子的壮工,嘱咐道:“你出去看着,不许让叶清那子进来。他要问起来,你就叶鸿派出去买东西了,省的那子也不好好干活!”
壮工答应着出去了。
叶翕音低着头,知道眼下跟赵掌柜讲理是将不通了,且院子里还有这么多工人,就算她想反抗,最终吃亏的仍是自己。拿起旁边的一把薄片刀,开始一层一层地削铅块。
整整一盆铅块,原本是两个仆妇整整一的工作量,赵掌柜却只让叶翕音一个人干。
为了削的更薄,也为了好出铅华,铅块全是泡在浓醋里的,之前削铅块的仆妇做活时,要戴兽皮缝制的薄手套,以防止醋侵蚀手上的皮肉。而此刻,赵掌柜却任何护具都不给叶翕音用。
叶翕音手白皙柔嫩的手,从没接触过这些强腐蚀性的东西,只做了半,手上的皮肤就变得异常红肿。
每次手伸进醋里去捞铅块,就跟被万针穿刺似得疼。可叶翕音却是始终一声不吭,死死咬着唇,一刀一刀削出薄薄的铅片。
赵掌柜原是打算为难一下叶翕音,等她吃了苦头主动开口求饶,就提出扣她两个月的工钱。
这样一来,既省了这几日加工时的银子,还能多省两个月工钱。
其实钱家并没指名道姓叶翕音和赵圆圆如何,只是让赵老板管好自家闺女。可在赵掌柜的心里,自己的闺女怎么可能有错?要错也全是别人故意勾引他家赵圆圆。
赵掌柜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没想到叶翕音虽然生的单薄,却长了身硬骨头,尽管手都被醋泡肿了,却愣是不肯认错求饶。
赵掌柜越看越气,心里暗暗发狠:哼,你不是倔吗?老子今就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老子的手段硬!
从上午开始直至傍晚,赵掌柜真就亲自盯着叶翕音干了整整一。
叶翕音的性子也是倔,连午饭都没给吃,却仍就这么硬扛着,一声不吭地埋头削铅块,手都肿地没知觉了,却仍是不停歇地干活,就是不开口认错。
胭脂铺外,叶清忙得整整一日不得闲,午饭时听闻叶翕音出去买东西了,他也没多问,自己吃了饭就干活去了。
此时眼见都黑下来了,早到了下工的时辰,却仍不见叶翕音回来,叶清有些担心起来。
见守铺子的仆妇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打烊,叶清忍不住问:“张婶子,我哥到底去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