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清晨。
凤卿倾不同往日,卯时未至她便早早起了。风铃也未敢懈怠,一早便匆匆入了厢房打扫屋子。晦暗的屋子难见光线,若非勤快的打扫,恐是沾上满屋尘埃。今个一早,风铃入屋清扫竟见凤卿倾坐于梳妆台前发愣。
“小姐,今日如何起这般早?”风铃即刻置下扫帚,以一方绣帕拭去手中的脏秽,落至凤卿倾身后抬手欲为梳妆打扮。日子甚佳却见小姐却对着铜镜一阵发呆又是愁眉不展,许是因事未落在她肩上,免显失落。
“竟是何事叫小姐想得如此入神?”凤卿倾未曾予风铃回应,呆滞的双眸痴望铜镜,思绪纷飞。
“今日可是北冥与西延十年相访之日?”
西延,便是凤卿倾所处的国都,未曾被列入史记朝世。西延南抵南罔北连北冥,东至东离。西延同北冥交好,话似交好,不过是二十余载的盟期。两国亦是各怀鬼胎,各有所谋。
外似交好其实不然,于君王眼中不过是薄如纸墨,话亦是吹弹可破,这亦是第二次的相会。如今局势动荡,南罔有意拉拢东离,东离向来不问世事,现下也有意与南罔联盟。如今不曾出世而谈的东离到是像极了养兵蓄锐。
其势不可掂量。现下看来,西延与北冥陷入焦灼之况,眼下之谈无意是坦心相交。
“是。小姐怎突问此事?”平日里不问朝野之事的小姐今日里竟有意询其事,倒显反常。风铃不免多嘴一句,手上却是絮而不烦的为凤卿倾梳扮发鬓。
“若我未记错,可是北冥国欲与西延联姻。而西延朝野上下官位二品之上均带上女眷入宫游宴?”凤卿倾桃花眸一沉,一字一顿的推言着,手中的旧伤未愈,又是因此添了新伤。血与肉混凝在一起,凤卿倾却却丝毫不觉得痛。
“确有此事,老爷早早便带二小姐出府了,想来也是因为此事。”风铃口无遮拦的言着,凤卿倾素来不喜与凤倾辛争,更是无心计较凤父偏心。
一是无心,二是争不过。凤卿倾是凤家废材,天下辱之。所幸家中权势也因此封了些许平民百姓之口。可这权势也让她愈发抬不起头。废材?为何偏是她?凤家,单是她便可让人耻笑千年。
“罢了,先行退下吧,我有些乏了。”发鬓还未梳好,凤卿倾长叹一口气,遣风铃退下。风铃不知凤卿倾心生不悦,单是因为小姐真的乏了。稍顿片刻才抽回为凤卿倾梳洗的手,将方才立于桌案侧的扫帚扶入掌心,欲抬步出殿。
岂料,方一打开厢门便见承盘置在门檐外,承盘上呈着火红裘衣,隐匿在裘衣内还隐约乍现着一块宫门令牌。风铃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弃了扫帚将承盘拿起,小心翼翼地关了厢门,匆匆将承盘端至桌案。
“小姐小姐。”风铃仓促的唤着凤卿倾,将本欲躺下的她复唤起身。她眉头一皱,颇含不悦地拖着慵懒的身子移至桌案。
“这是?”凤卿倾猛得睁眸,稍带诧异地望着承盘之上的锦绣华裳,甚是不解。她的闺中不曾有过这般上等的衣物,不知由来之物让她稍含警惕。
“方时风铃欲出厢门,便在门前见此盘。周身无人,才将它呈了进来。”
刺目的绣金令牌映入眼帘,凤卿倾眉间的纹痕更是紧凑了。猛忆起什么,半含凄冷的开口“可有底款?”凤卿倾不这是何人相送,更是无法辨清此人是助她,或是想害她?
“不曾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