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沙接了一块,不知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吃吧,可以堵上嘴不话。
零食还没吃完,来了客人。胖女人忙站起来招呼。看起来男人对眼前的两个人都不太满意,有些犹豫,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
“怎么,瞧不上我们?”女人翻翻白眼,把手搭在男人肩上。佯装娇嗔,语气可是很蛮横。
“没有,没有,就你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就走吧。”
女人回身,极潇洒地抓起椅子上的包,带着男人走上楼去。
木沙看着外面的街道,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干什么。看店?装饰门面?可笑。
她走出门来,向着家里走去。
屋里,布衣柜翻着肚膛,里面空空的,少了一半多的衣服。
阿康走了。
一种被耍弄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几乎使她晕倒。她十分愤怒,已经自我放弃到无可放弃,她可是没想到会被这样一声不响地被人丢弃,被阿康丢弃。
她的目光投向床上,搜寻电脑。电脑也没了。判断有了证据,木沙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
她掏出电话:“你干嘛去了?”
“哦,我有点事先回来了。我怕打扰你,就没给你打电话。过几,等把事结束了,我就回去。”
“那你怎么把电脑也带走了?”
“哦。我先借来用用。”
用用?你有什么非用电脑不可完成的事情?
可木沙没有再问。
自己是明知故问,怎好怪对方随意敷衍?
是不是通篇谎话,已经无所谓。她又觉得似乎阿康肯接电话就是好的,又似乎这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合伙人。
她突然感到解脱,虽然明知这条路走不通,她可是没期待再寻别路。在这条路上已经走烂了腿,宁可死在这条路上,也不能再去脏了别的前途。
可现在,引路人跑了,自己又可以决定自己了。她不喜欢这条路,这条路也不喜欢她。
她接着又想,没羚脑也好,大致想了一下,似乎足以补偿之前的白吃白喝了。那么,他们可以一刀两断,互不亏欠了?
这样思忖着,精神又独立了些。
可该向哪里去?她不知道。死吗?还不想。她数数手里的钱,还有四百来块,这笔钱让她想到家。
可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家?回家又能如何呢?她不知道。
她颓丧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蒙头苍蝇乱撞,不知到底如何。
她站起身来,想出去走走。
还没来到大路,却有一个男人叫住她。嘿,店里漏选,回家倒有人找上门来了。
找上门来的为了图便宜。可心里有了解脱二字,木沙还是把自己放在更便夷位置,没有拒绝。
男人他在珠海卖手机。他话不尽言,木沙明白,他卖手机的方式,以及手机的来源。
他们,都属于该被社会肃清的败类。
“你可能没注意到我,我可是见过你几回了。你男朋友要是不要你,干脆跟着我算了。”
木沙笑笑,不置可否。可以坏,却不能一步一步地,把所有的坏事做尽。
第二,她到外面闲逛了一回。想看看这个地方不同的样子,白里的样子。
树木,街道,叫不出名字,只是感觉到些微不同。路上没有什么人,她独个儿走过,她是一个不着痕迹的路人。
她坐在车上,看着清亮的湖水,似乎心里也清亮一些。她叹口气,脑子里松开的最后一个结,竟是,至少,不必做那莫名其妙的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