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村里就停下了，梁书记不大好意思地说：“这路啊是修过了，都是水泥路了，但太小，车子开不进去的。”

章嘉许面对这最后一公里的路惆怅了一下，问道：“有没有什么推车，我把东西拉进去。”

“有有有，平时也都是这样的，我给你拿去。”

先堆了一车，这怕是要跑两趟才行，章嘉许拉着车子晃晃悠悠走上了小路，梁书记在后面帮着推车。

梁书记说：“学校有个电动三轮车，一会儿你开那车下来就行。”

章嘉许呼出一口气，这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起码不用这样劳累，不然明天爬都爬不起来。才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章嘉许看到前面有人骑着三轮车来了。

还是那头马尾辫，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装。

章嘉许回忆起大学时的相逢，这人扑上来就哭了，但今天她没有，下车后大大方方笑着，“这么多东西啊，那我是不是来的挺及时？”

章嘉许愣了一会儿，沉默着往她的车上搬东西，都是些吃的喝的，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回去拉一趟就行了。”

田一晨说：“不用的，你去村里等就行，我这车还能再装一点。”

章嘉许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上堆，怕一会儿上坡她不好开，但梁书记已经开始动手了，说：“田老师可以的，你先回去，我跟章先生后脚就跟上。”

章嘉许看见田一晨稳稳当当地开着车向前进，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又来了，不敢揣测她刚才的情绪，一想多就容易钻牛角尖，那这趟来分明是给她找事了，她会难过的。

到学校的时候几个老师已经开始忙活了，学校附近有几户人家，都是留守儿童和爷爷奶奶，老人家们自觉地按照时间来学校帮忙做午饭打扫卫生，学校也会给一点点的补偿，不多，一天也就20块钱。

田一晨掌厨的样子越来越娴熟，正在剁白菜，中午除了小馄饨还有白菜肉的饺子。

章嘉许一到就被下课的学生围了起来，这里好久没来新的老师了，不过学生们也有忐忑，担心新来的老师太娇气，在这里做不长久。

两个大箱子其中一个里面是给女老师们的生活用品，另一个则是文具，常卿还特意交待过这些文具是当奖品鼓励优秀学生的。

章嘉许把东西搬进田一晨收拾好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上下铺和一张书桌。

“章嘉许。”田一晨在背后叫他，章嘉许正看房间看得入神，反应又慢了。

章嘉许问：“我，我是住这里吗？”

“嗯，挺简陋的，别介意，”田一晨说，“你得睡上铺，因为我们这还有一位男老师，之前他一个人住这屋。”

章嘉许指指箱子说：“那这些东西搬你住的地方去吧，我的行李不多。”

田一晨微微点头，果然是不打算多住几天的，黎岸说过他早就不是过去的样子了，那到底是什么样子，跟大学时见面那样装得？

这次可不像，眼神都是涣散的，看人的时候就像看陌生人。

章嘉许整理完东西就坐下来和老师学生们一起包饺子，他的手艺还是很不错，漂亮的都是他包的。

校长看他不说话就主动跟他聊天，章嘉许也算和气，问什么答什么，他说：“我在欧洲待了三年，主要是学习民居设计改造，大多数是老房子的修修补补，以后打算留在国内工作了。”

“哎呀，这个好，我们村里好多房子都旧的不行了，正好这县里有个款项拨下来，我打算用在这个上面。”梁书记说，“章先生既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如帮着我们看看？”

“这……”章嘉许看向田一晨，不打算拒绝了，“能帮得上，我自然愿意效劳。”

田一晨没料到事情还有转折，低头笑了笑。

年轮无效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