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未完,又有丫鬟在门口晃动挡了光。
“明珠,又怎么了?怎么又在门口走动。”相遂宁问。
“姑娘,不是我。”
相遂宁抬头,看见晨光里相嫣的婢女春鱼穿着油绿色衫子鬼鬼祟祟的倚门探头。
“主子什么样,奴婢也什么样。”相老夫人不满的哼了一声:“有什么话进来说,探头探脑做什么?”
春鱼跪进来:“老夫人,老爷小娘让二姑娘去一趟。”
“何事?”
“奴婢……不知。”
“祖母,我去去就回。”相遂宁起身。
前院儿里气氛有些诡异。
刚才还有吵闹声,这会儿倒安静下来了。
正堂里有些异样。
乌木长桌上摆的一个青花瓷瓶掉地上报废了,四分五裂,死相难看。
上方挂的一幅《赏梅图》不知被谁揪下来扔在地毯上,好好的一幅画拦腰截断了,惨遭毒手。
两上锦凳还是倒的,一个茶壶被扔的老远,鸡毛掸子插在门口的大缸里,缸中有水,这会儿鸡毛掸子正浮在水面上游泳。
相大英的衣襟少了一个扣子,领口耷拉着,一束头发也揪了下来,像被老母鸡给啄了,敢动他的人,除了汤小娘,没别人。
汤小娘涂着紫红色的唇,歪坐在雕花倚上微微喘气,打相大英一通也不容易,累的慌。
她倒是毫发无损的,发髻也梳的油亮,插着红玛瑙镶金的簪子,嘴角还带着笑。
后来这事传的沸沸扬扬。
全因为春花楼的老鸨来了府中,身后带着一个大茶壶两个姑娘,或许是为了显示人多势众壮壮声势。可汤小娘一看这些仙女一般的妙龄女子心里的火都大了,只当老鸨是带人来要银子的,只当相大英沾染了姑娘不给钱,想白玩。
相大英白玩什么汤小娘都不生气,但沾染姑娘就不行。
于是不由分说,相大英下朝还未坐稳呢,汤小娘就奔上去跟他拼命了。
“你是不是找了姑娘?”汤小娘不由分说。
相大英甚是委屈:“我没找。”
“找了你也不会承认。”
“真没找。”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不认,相大英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敢一次找俩姑娘。”
相大英真是白白挨了一顿打。
这帮遭雷劈的,青天白日没事带着姑娘到相府晃什么,即便送货上门,有汤小娘在,相大英也不敢动一个指头啊。
直到老鸨亲自将二人拉开:“汤小娘未免太冲动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如今我来,也不干相老爷的事,是找府中姑娘的。”
“不早说。”汤小娘愤愤道:“我的嫣儿也是你这种人找的?她跟你有何瓜葛?”
“汤小娘多虑了,我是找二姑娘的。”
“你找二姑娘?”汤小娘立即转怒为喜:“她又怎么了?反正她也做不来什么好事,春鱼,你去把那小蹄子叫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