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筐说:“我也没明白。”
虎子道:“夫子说是环境。”
“环境?”慕容楮和易筐同时出声。
“对。”虎子道:“学塾的夫子说一个人无法去改变所有一样的人,所有一样的人却能改变一个人。”
慕容楮和易筐听了,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虎子讲的话,然后道:“为什么一个人无法改变所有一样的人,而所有一样的人却能改变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虎子摇头道:“不知道。”
于是三人看向谢慈,谢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一个人没办法改变所有一样的人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有人能改变所有一样的人,当然,先人的话非常有道理,至于所有一样的人却能改变一个人,我觉得得看这个人愿不愿意变得和所有人一样,若是不愿,那就不会改变的。”
谢慈说的简单明白,三人都听懂了,易筐道:“对,不过孟子和戴不胜说的楚国人学齐国的话,却是没错的,因为若是楚国人在齐国几年后,一定不用学齐国的话,就会了。”
谢慈点头道:“不错。”
说完,虎子拿着书对谢慈道:“这些话我也不明白。”
谢慈问:“哪些?”
虎子就拿着书给谢慈读道说:“晏子方食,景公使使者至,使者不饱,晏子亦然,使者反,言之公,公曰晏子之家若是其贫也,寡人不知,是寡人之过也。”
“使吏致千金与市租,请以奉宾客,晏子辞,三致之,终再拜而辞曰婴之家不贫,以君之赐,泽覆三族,延及交游,以振百姓,君之赐也厚矣,婴之家不贫也,婴闻之,夫厚取之君而施之民,是臣代君君民也,忠臣不为也,厚取之君而不施于民,是为筐箧之藏也,仁人不为也,进取于君,退得罪于士,身死而财迁于它人,是为宰藏也,智者不为也,夫十总之布,一豆之食,足于中,免矣。”
“景公谓晏子曰昔吾先君桓公以书社五百封管仲,不辞而收,子辞之何也,晏子曰婴闻之,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意者管仲之失而婴之得者耶,故再拜而不敢受命。”
虎子说完,看向谢慈,易筐和慕容楮亦是,谢慈就道:“这说的是晏子正在吃饭时,齐景公派使臣来到,晏子把饭分出来给使臣,结果使臣饭没吃好,晏子也是,使臣回去后,告诉齐景公晏子家贫,齐景公就叹道晏子的家真的这样穷,我不了解,这是我的过错。”
慕容楮道:“那晏子家真的贫寒吗?”
易筐道:“晏子是什么人?”
虎子道:“晏子不知道使臣会来,所以看样子没有准备使臣的饭。”
谢慈道:“晏子家不贫,晏子是齐国大夫,虎子说的不错,晏子不知道使臣会来,所以没有准备使臣的饭,并非是晏子家贫。”
“晏子是齐国大夫,齐景公不知道晏子家境况?”易筐问。
谢慈说:“应该不知道吧。”
虎子说:“使臣也不知道?”
“对。”
“使臣以为晏子家没饭,是因为没有银子。”慕容楮说。
易筐道:“那使臣说了,齐景公怎么说?”
谢慈道:“齐景公就派人送去千金给晏子,晏子没有收,多次相送,最终拜而辞谢道我的家不贫穷,由于您的赏赐,恩遍及父族,母族,妻族,以及朋友,并以此救济百姓,您的赏赐够多了,我听人这样说,从君王那里拿来赏赐然后散发给百姓,这就是臣子代替君王统治百姓,忠臣是不这样做的,从君王那里拿来赏赐却不发给百姓,这是用筐箧收藏财物归为己有,仁义之人是不这样做的,在朝中,得到君王的赏赐,在朝外,取得君王赏赐不能与士人而得罪他们,死后财物转为别人所有,这是为家臣蓄积财物,聪明的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有衣,有饭,心里满足就可以免于忧患。”
虎子道:“晏子说的对,有衣,有饭,足矣。”
“晏子最后也没有收下千金吗?”易筐问。
“没有。”谢慈道。
慕容楮说:“晏子清正。”
虎子道:“然后呢?”
谢慈道:“然后齐景公得知后对晏子说从前我们前代的君王桓公用五百里的土地百姓予管仲,管仲并没有推辞,你推辞不收是为什么呢。”
“桓公?说的是齐桓公吗?”慕容楮道。
谢慈点头道:“对。”
易筐说:“齐景公这么说,那晏子还是没收金子?”
谢慈道:“没有,晏子说我听人这样说,圣明的人考虑多了,也难免会有失误,愚蠢的人经过多次考虑,也有可取之处,想来这是管仲的错,是我的对吧,因此再次拜谢而不能收。”
“晏子说的对吗?管仲真的错了?”慕容楮道。
闻言,谢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易筐说:“我觉得晏子说的对。”
虎子道:“我认为不能说谁对谁错。”
慕容楮道:“怎么说?”
虎子:“因为是君王赏赐,就算收下也不会有什么事。”
易筐道:“但是我不认为不会有什么事。”
“那你认为会有什么事?”慕容楮问。
“不知道。”易筐皱眉道。
慕容楮就道:“我认为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而且,管仲是管仲,晏子是晏子,齐景公也不是齐桓公,晏子说管仲,若是管仲知道晏子,说不定也会说晏子。”
谢慈笑道:“嗯。”
虎子和易筐就不说话了。
慕容楮拿着书问谢慈道:“齐桓深知宁戚,将任之以政,群臣争之,曰宁戚卫人,去齐不远,君可使人问之,若果真贤,用之未晚也。”
“公曰不然,患其有小恶者,民人知小恶忘其大美,此世所以失天下之士也,乃火而爵之,以为卿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桓公可谓善求士矣。”
“谢慈,这些说的是什么?”慕容楮道:“齐桓,说的是齐桓公吗?”
谢慈道:“对,这说的是齐桓公很了解宁戚,打算任他来管国家的政务,朝中的大臣得知后争相向齐桓公说宁戚的不好,说宁戚是卫国人,离齐国不远,您可以派人去查他,如果他真是一个有才有德的贤人,再重用他也不为迟。”
“那宁戚真的不好吗?”易筐问。
谢慈说:“不是。”
慕容楮道:“总之一定很有才能。”
“对。”谢慈说:“齐桓公听了大臣们的话,便言不可,说我担心他有小小的过失,一般人常常了解一个人的小缺点,而忽视他的优点,这就是世上有人得不到有才能有德行的人的原因。”
虎子道:“齐桓公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听那些大臣的话了?”
易筐和慕容楮也点头,看向谢慈。
谢慈应了声说道:“不错,齐桓公没有听那些大臣的话,他让宁戚担任齐国的相国,宁戚担任相国之后,助齐桓公多次联合诸侯,一统天下,像齐桓公这样算是善于发现人才和用人才。”
慕容楮道:“若是齐桓公听了那些大臣的话,没有任用宁戚,那齐国就是失去了一个人才了,不过,那些大臣知道宁戚是有才能的人还是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