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楮:“文书和侍从变成了妖怪?”
易筐道:“是啊。”
慕容楮道:“王基的那个儿子呢?死了?”
易筐道:“嗯,这是没办法的事。”
阿宁道:“管辂真的没办法?”
易筐道:“没有。”
慕容楮道:“那还是管辂不够厉害。”
阿宁点头道:“对。”
易筐道:“不是这样,管辂很厉害,但是就像天机不可泄露一样,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改变了就叫逆天而行,会遭天谴的。”
慕容楮道:“你怎么知道?”
易筐道:“我爷爷说的。”
慕容楮和阿宁没再说话,易筐接着道:“后来,管辂的同乡问管辂过去与王太守谈论妖怪的事,说原来的文书变成了蛇,原来的侍从变成了乌鸦,他们本来都是人,为什么让自己变成卑贱的东西,这是您在卦象里看见的,还是出自您的想象。”
“管辂听了说如果不是依据自然之道,凭什么不顾卦象而任凭想象,各种事物的变化,没有永久不变的形态,人变化为其它的东西,没有固定的模样,有的东西是由大变小,有的东西是由小变大,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
“各种事物的变化,一律因循着自然的规律,因此,夏代的鲧,是天子禹的父亲,赵王如意,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但结果鲧变成了类似熊的野兽,如意变成了狗,他们也是从极其尊贵的地位,变成了普通的动物,更何况蛇与地支中的已相配,乌鸦又是太阳的精灵,它们是腾蛇星宿的神形,是太阳的影,像文书和侍从这种人,各自变成了蛇和乌鸦,不是也已经超过了他们原有的地位了吗。”
慕容楮这时道:“管辂的意思是侍从和文书还不如腾蛇星宿和太阳的影?”
易筐道:“没错。”
阿宁道:“为啥?”
易筐就道:“你们觉得人可以和鬼神相提并论?”
阿宁道:“没有。”
慕容楮道:“不是相提并论。”
谢慈听到这儿,道:“管辂的意思可能是没有什么是不会能变的。”
易筐应了声,慕容楮和阿宁道:“是这样吗?”
谢慈道:“嗯。”
易筐接着说:“管辂又来到平原县,看见颜超的面色异常,发现他不到成年就会死去,颜超的父亲就求管辂延长颜超的寿命,管辂对颜超说,你回家,去准备好一壶清澈的酒,在逢卯的那一天,那田地南边的大桑树下,有两个人在下围棋,你只管给他们斟酒,他们喝完了酒,你就再给他们斟上,直到把酒喝完为止。”
慕容楮道:“我猜大桑树下的两个人是地府的鬼。”
阿宁道:“不,应该是判官。”
谢慈道:“不会是鬼和判官。”
慕容楮和阿宁看向谢慈,问道:“那是什么?”
谢慈道:“你们问易筐。”
易筐就道:“没错,不是判官和鬼。”
慕容楮问道:“那是什么?”
易筐道:“你们听着不就知道了。”
说完道:“管辂告诉颜超说,如果他们问你,你只管向他们磕头作揖,不要说话,这样,一定会有人来搭救你,颜超照管辂的话去了,果然看见大桑树下有两个人在下围棋,颜超拿了酒放在他们面前,那两个人一心扑在下棋上,只管喝酒也不回头看看这酒是怎么来的,酒斟了好几次,坐在北边的人忽然看见颜超在边上,就责问起来,颜超只管向他磕头作揖不说话。”
“坐在南边的人说刚才还喝他的酒,难道能毫不曾情,坐在北边的人说他的寿命在文书上已经写定了,坐在南边的人让颜超把文书给他,他看见文书上所记载的颜超寿命只有十九岁,就拿起笔来把九字勾到十字之前,对颜超说让你活到九十岁,颜超听了拜谢后就回去了,管辂就对颜超说了坐在北边的人是北斗星,坐在南边的人是南斗星,南斗星管生,北斗星管死,还说人有什么请求,都得向北斗星诉说。”
慕容楮和阿宁愣住道:“北斗星和南斗星?”
易筐点头道:“对。”
说完,看向谢慈,问道:“这个故事你知道?”
谢慈道:“嗯。”
“掌管生死的不应该是阴曹地府吗?”慕容楮说:“怎么变成南斗星和北斗星了?他们是什么?南斗星和北斗星是神明?”
易筐道:“反正这个故事里掌管生和死的是北斗星和南斗星。”
阿宁道:“那有阴曹地府吗?”
易筐道:“应该有。”
慕容楮道:“所以南斗星和北斗星就在阴曹地府?”
易筐道:“我也不知道,谢慈你知道吗?”
谢慈道:“南斗星和北斗星在天上不在阴曹地府。”
慕容楮问道:“你怎么知道?”
谢慈诚实道:“我觉得的。”
众人嘴角抽了一下。
“管辂是什么人?道士?僧人?”一旁的青年问道。
易筐道:“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没跟我说管辂是什么人。”
慕容楮就看向江老先生道:“江爷爷您知道吗?”
江老先生点头道:“管辂是术士。”
“术士和道士不一样吗?”慕容楮问。
易筐道:“应该一样吧。”
江老先生道:“差不多。”
慕容楮道:“这管辂应该不是非常厉害的术士。”
易筐道:“管辂都知道北斗星和南斗星,怎么会不厉害?”
慕容楮道:“王基的侍从和文书都变成妖怪了,他也没有办法。”
“侍从和文书不是变成妖怪了,他们变成了腾蛇星宿和太阳影。”易筐说。
慕容楮道:“那是神明?”
易筐道:“不知道。”
“你看你都不知道,还这么说。”慕容楮道。
易筐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慕容楮拿出二两银子要给易筐,易筐看着二两银子,问道:“为何给我银子?”
“因为你讲了一个我没听过的故事。”慕容楮说。
易筐道:“那也不用给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