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相信世善良远比邪恶多,是因为你一叶障目....你走慢点,太颠了”
他停下,手一松作势要扔她下来……
“掉了掉了掉了…..”吓得慌忙攥紧他背后的衣服。
“你把我当你的坐骑?”
“要不是你,我能落到这副田地吗,我都饿得走不动道了”
看面的神情,此刻他是不耐的,懒得浪费口水,重新迈脚........可脚的步伐却是减缓了一些速度。
马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他将她扔到副驾驶,伏低身子帮她扣安全带。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三月一下子屏住呼吸,目光既防备又紧张。
他一脸冷地给扣安全带,起身要关门的间隙……
“有病,我自己没有手啊”她撇着嘴低声咒骂。
关门的动作顿住,他闭了闭眼,压下内心想打人的冲动。
而后砰一声用力关门,动静吓得里头刚大哭过的人浑身登时一颤,目光跟着从车头绕过驾驶座的身影动了动嘴巴,显然又在骂。
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手探向车门——一拉。
好,果然锁住了。
他从那一头车,插钥匙扣好安全带,雷克萨斯疾驰而去。
“去哪里”她问。
他没说话。
“陵园?”她试探。
“别去了吧,你看天都黑下来了,大晚去陵园很吓人的,而且人家也不让进了”
“……..”
她一个人说话,对方也不回答,完全将她当成透明人。
车内安静了几分钟后。
“你一直问我易安的墓位,过世的人的墓碑有什么好关注的,为什么非得知道?”
“………”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亮了一下“难道像电视里那样,底下藏着宝藏?”
前方红灯,雷克萨斯停下,他终于转过头,深不见底的眸看向她,但半句话也没说,眼底深处是她看不明的意味深长。
“干…干嘛”莫名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先错开了眼神。
绿灯起,他收回视线,车子重新启动。
幽闭的车身内忽然响起咕噜咕噜的一道声响——是她的肚子在叫。
掌心贴在车窗,她看着外头穿梭而过的路灯,他们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就没进入过街区,目之所及不过都是些没有生气的绿化和建筑,偶尔看到几间小店也是在眨眼之间。
那些光影在她眼里此消彼长,她眼睛的红肿尚未褪去,而今里头翻滚着一些情绪——她渴望自由。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停在了路边,他一边解开安全带“在车里等我”
不知他又要做什么,她环顾四周,除了对面的马路坐落着三两间很小的饮食店,周围空空如也。
“你要去吃东西吗?”
“能不能也带我啊”
“你看那里有家米粉店,我觉得一定会有螺蛳粉的,你带我吧,我保证不耍花招了”
任她怎么讨好,这冷的男人依然一脸无动于衷“你觉得我是把你带安全还是把你留在车里安全?”
扔下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就走了。
眼看着他往马路对面走去,三月拉拉车门,门纹丝不动。
深秋的晚6点多,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昂藏而高挑的影子被路灯拉长,一路伴着他穿到对面去。
.........
面前伫立着两间店面,狭小得只能容纳四五张桌子,他站在一家点心店面前,空气中流淌的不是糕点的味道,而是从旁边小店源源不绝而来的酸臭。
插着兜站在那里良久,面色沉郁,似乎正在极力忍耐想离开的玉望。
最后终于抬起脚步,但却走进了那间他难以忍受的店面。
..........
三月找过了所有车能拿到的物件试图打开锁的车门或弄烂玻璃,可那烂人根本没留一个硬物在车。
车外的世界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个路人来救助她,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接受,还是得死了这条心。
从嘴巴里重重叹息一声,呼出肺里的浊气,她靠在椅背疲累地闭眼睛。
没多久,旁边的车门发出声响,知道铁定是那个烂人,连睁眼的玉望都没有。
一秒、两秒,一阵浓郁而酸臭的味道从左边慢慢地钻入鼻腔中,她嗅了嗅,蓦地睁开眼。
殷商拉开车门,提着一个打包盒一言不发地站在外头,脸色看着很不好。
可三月一瞧见他手的东西,黯淡的眼睛瞬间就发出光亮来。
在她迫不及待想越过身子去拿之前,他已经先她一步隔着一个驾驶座递给她。
眸眼发出扑闪扑闪的光,她咽着口水把螺蛳粉搁到自己的腿准备打开盖子,那热烫的温度隔着裤子把她的皮肤灼痛,嘴里哎呀哎呀叫唤着重新端起来把餐盒转移到座位旁边的储物柜。
盖子一打开,恶臭而刺鼻的味道瞬间填满了整个车内,冲击着殷商的嗅觉,他眉头紧皱,一张面容载满了化不开的嫌恶。
她已经开始朵颐,胡乱吹了两口气就迫不及待地送到口中,烫得龇牙咧嘴。
一只大手从外头伸进来把冷气打开,她坐在副驾驶正对着风口,呼呼的寒气对着她吹。
“冷”惹得当事人不满的叫唤。
两双眼睛对,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三月在那样的眼神下怂掉,不敢再得寸进尺,故作不在意“那就开着吧,等下吃着就会出汗了”
他受不了那味道,转身站在车门外,带着寒意的风从车内飘散出来,裹挟着让他嫌恶的味道。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一支烟,借以中和螺蛳粉的酸臭。
而她在里面吃得酣畅淋漓,一边冷风吹得手臂凉飕飕,一边**得过足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