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眼望着他,声音虚弱“凉”
两只小手抓着他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颊,顿时一阵凉意降低了面颊的温度,袭来一阵舒适的感觉,昏沉沉地又闭起了眼。
从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的,唯有一双淡漠的眼在她依赖的那一刹那震了震,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眼里深处漂浮着。
可是转瞬眼神又一冷,无情地从她脸颊抽出了自己的手。
“嗯~”降温的‘工具’没有了,三月不满地呻、吟,眼睛微睁,
入目是一张冷面的黑脸,她伸出手,软软地朝他抓来。
双手插入口袋,他迈脚要走…..
“别….”她虚软地坐起来朝他的背影可怜地伸出一只手试图要吧对方拉回来,奈何那人头也不回地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想到自己又被人丢下,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坐在床,委屈开始从心头不住地涌来。
嘴巴一扁,朦胧的眼噙了泪“呜~呜~”
那一句呜咽似的哭声叫前头离去的人的脚步戛然顿住。
停在原地稍许,耳畔又听身后一声带着无尽委屈的哭诉“你干嘛又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呜~呜~”
软糯委屈的哭声一下下钻进他耳膜,脚下转了个方向,重新来到她面前。
“你哭什么”眉头一皱,语气冷硬,掺杂着一缕不自然。
三月抬头看他,眼里噙着泪,听闻他的语气,嘴一扁,眼泪啪嗒落了下来“你不要这么凶”
殷商额冒出黑线,却莫名其妙的没敢再开口!
病中的她委屈得一边哭一边抱怨“我自己又要一个人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哪里”他一说话,又忍不住还是那副冷峻的口吻。
听了这话,她缓慢的转头看看四周,脑袋发胀发热,根本分不清现在的情势“在哪里有分别吗”
难过地低下头,一颗泪珠也因着她的动作坠了下来“反正从来都是我一个人”
她这样娇滴滴惹人怜悯的模样,可站在面前的他却像是从未动容过。
脸的汗还是一阵阵地冒出来,她又恍惚地抬起头来,伸出无力的一只手想去抓他的。
后者淡淡扫了一眼那条细成柳条似的手臂,微微侧了侧身避开了。
他这一避,她便哭腔更重“我热”求助与耍赖并存。
面色冷峻,弄不懂这女人清醒时倔强有骨气得很,为何但凡一病就换了一个人!
“想降温可以”眼神闪过一缕隐晦的盘算“易安的墓在几号”
难受的蹙紧眉头,她泪眼汪汪,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知道”
他的眸,冷了一分“宋戬是几号”
迟迟不让她碰,三月不耐地啼哭“我又不认识宋戬”
锐利的眼眯了眯,里头闪过一丝危险的讯号。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他冷声命令“抬头”
她听话地无力地抬起头来,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叫她一时看不清他手里的东西为何物。
眨了眨眼睛,随手用手背抹了抹脸的眼泪,表情委屈吧啦的。
他的表情由头至尾都是很冷的,可床这女人就这么几个表情、动作,莫名地又将他的冷分裂出一道缝来!
可只不过须臾,他便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神情又恢复如常。
待三月看清了对方手的东西竟是自己这几年来细心珍藏的警徽,慌忙伸手要去拿。
掌心一收,他并未给她机会。
仰头看他,不满他的行为“这是我的”
“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我的”
“想要回去,拿易安的墓碑来换”
“我又不认识他们,这东西明明就是我的,你凭什么不给我”说着又要去抢。
柔弱无骨的两只手扒拉到他的身,试图抢回他负在身后那只手里的警徽。
看着对方使性子一般的争抢,一声冷哼自他口中散出,裹挟着嘲讽“你到底是假迷糊,还是真蠢笨”懒得与她浪费时间,拂袖而去。
她一下子跌坐到了床,婆娑的泪眼眼睁睁看着这个黑脸男人丢下自己一个人,气得喊叫“你个大坏蛋”
奈何身体实在太虚,音量不高,也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外面的殷商与木头倒是听见了。
厚重的不锈钢门又重新关闭了起来,将室外与室内阻隔成了两个世界。
………………….
雨后的风裹挟着一股凉意,在6月的季节舒适沁人。
夜半三更,这栋独栋的大楼却还依然笙歌不停,台下的人血脉喷薄,打斗激烈,台的人面红耳赤,高声呐喊!
这里的拳击馆,硝烟弥漫!
殷商依旧坐在昏暗幽秘的二楼宾客桌,幽沉的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擂台的战争,四面八方充斥着热血的呐喊,男的,女的,经久不歇。
香烟在他手中缓慢燃烧,氤氲出淡白色的迷雾,漫漫地吸了一口,薄唇微张,吐出迷离的白雾来——今夜的他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灯光晦暗,给分明的轮廓罩了一层魅惑的色彩,他从来不是美男子那一类,多年的戾气将他整个人镀了另一副面貌——凌厉、刚硬!
抽了一口烟,拿起桌的酒杯,仰头喝光最后一口,强劲的白酒和着烟气一道滑进喉管,凸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滚动了一下!
眼帘微垂,淡淡扫一眼搭在桌的自己手腕的腕表——时针指向1点。
……………….
沉寂的地下室.
厚重的不锈钢门被人从里面敲响,令双手抱胸靠在门打瞌睡的木头吓得乍然跳了起来。
“我靠,又打雷”一颗心扑通扑通被惊吓到跳个不停,下意识抬头看天——只看到一片压抑的天花板。
“忘了这是地下室”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心脏还未重新落回原来的位置,又是“砰”一声,深夜里一点心理反应都没的人吓得心肝儿又是猛一颤“我顶你的肺…..”
0.1秒、1秒——这才反应过来,撞击声是从身后的大门发出的。
将脸凑到门的玻璃口,捂着眼睛两旁朝里头瞄——借着外头射进来的昏暗的光,除了货架啥也没看到。
身子贴在大门,一个劲儿地往里头瞧——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还没等他作打算,“砰”——大门一震…….
“干”一米八的大汉被吓得蹭一声往后蹦了一步,本能的飙脏话!
不是,他啥也没看到啊,这门一而再地响是……
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这条走廊的这一个角角头顶亮着一盏灯,四周到处黑漆漆的一片。
摊开两条长长的手臂状似活动活动一下筋骨,明明内心有些恐惧,脸还装着镇定的模样,自顾自喊了一下,强行壮壮胆“嗬、嘿”
“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