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你的门关了,只不过趁着我跟你柏阿姨聊天的时候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溜进去了,你的房间东西多,小孩子总爱新鲜玩意儿,我想着等他们走了我再给你收拾成原样,谁知道你后脚就回来了”
闻言,她的脑袋越发疼了起来,语气很是无奈“妈,你明知道我房里的东西都很重要”
“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捣乱了,我总不好跟在人屁股后面赶人或收拾吧,那不是没礼貌吗”
“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我发现的时候也来不及了,她奶奶也说没事不用管他,新鲜劲过了自己就会出来的,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那是客人应该说的话吗”
母亲温声劝着“好了,也没弄坏什么东西,下次我把你房间锁就是”
“人家就是拿捏准了你这温软的性子”
无奈拿了湿巾,回房去仔细地把书籍表面的笔印擦掉,所幸停留的时间不是很长,虽然不能完全清除,但还能去到一些。
………………..
孔母是在自家儿子住院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情,通过与表叔的通话,表叔不擅说谎,电话那端的她一叫孔林接电话,表叔便露了马脚。
为初没有去过医院,一则交通不方便,二则,她有意疏远,可抵不住心里的担忧,每日总会致电阿维,旁敲侧击他的病情。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她房里点着一盏小灯,伏案用笔记记下舞蹈课的动作,不时扭动肩膀或手臂以排出新的动作。
即使关紧了窗户,依然能听到外头作祟的凛冽寒风呼呼作响,像极了黑夜里仰天而啸的狼嚎!
她不知是否因外头的声响而分心,总专注不下来,提笔的动作偶尔一停,就这般目光失焦的看着眼前桌子的一点。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的12点多,莫名的翻开通讯录,莫名地找到那个号码,指尖想要点,可又压制住了。
静默了须臾,搁下手机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这一晚,她几近无眠。
这几日新闻都在报导台风的威力,街一些广告牌与绿化树相继被风刮倒,所幸无人伤亡,位置较低的街道积水泛滥,台风过后,相关部门加派了人手疏通道路,清点处理损坏的公共物品。
这一轮台风呼啸了三天,第三天台风已停,部分交通工具也开始营运,为初早起跑完步,顺道去了市场买菜。
9点的时候回到家,母亲还没起,她放轻了声响,简单做了早餐,又炖了一锅老鸡汤,放了虫草花。
汤在炖的时候,切了一点胡萝卜丁、瘦肉和洋葱,炒了一碟炒饭。
简单吃完早餐,她用保温壶装好了汤与炒饭,其余的放在锅里温着,写了一张便利贴,告诉母亲自己外出一趟,便提着东西出门去了。
到达医院的时候,来到病房门口,从外头朝里看了一眼,他正坐在床,脚的石膏还在,病床立着小桌板,双手正利落的在桌的电脑操作着,神情严谨。
看他还有精力工作,应当恢复得不错,这么多天的挂念算是缓解了一些。
目光往一旁移,阿维站在床边打着电话,隐约听出也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到阿维手机,而后退了两步,不让病房里的人发觉。
有一道绰约优雅的身影从远至近,快步往这边而来。
那人一身有档次的春季毛呢长裙,不染杂物的手提着一款兰姿新品拼色的手提包,一头黑色的卷发披散而下,柔软如瀑。
瞧见病房外站着的陌生女子,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屋内的阿维打完电话,看见为初发来的消息,朝床的老大投去一个眼神“我出去一下”
孔林专注于工作,头也未抬。
病房门开了又关,阿维一转身便看见靠墙站着的朋友,奇怪地问“为初,怎么不进去”
不远处的人瞧见阿维,暗暗隐到了拐角,眼睛注视着这边。
“不了,我有点急事要处理,正好经过这边,你帮我把这个转给孔林吧”
一边接过,眼神透出狐疑“你们这几天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担心老大的病情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反而每天骚扰我,来了医院又不直接进去,还不让我告诉他”
“他是病人,我总不好打扰他”然后说“你进去吧,我要走了”
送完东西,她便离开了,才到达医院大堂,身后传来一声清淡而优雅的问话“请问你是为初?”
脚步停下,她转过身来。面前站着一位年过半旬的女士,风韵犹存,知性斯文。“您是?”
对方言明身份“我是孔林的母亲”
有些意外,随后微微颔首微笑了一下“您好,孔伯母”
孔母见她竟没有想象中的心虚与慌张,不免有些诧异“能打扰你半个小时吗”
虽不知对方为何找自己,不过长辈开口了,为初便也答应了。
二人出了大堂,到隔壁的甜品店落座,各自点了饮品。
脊背挺直,双手叠于腿间,孔母连坐姿也透露着名媛的优雅。
略带打量的目光在为初身停留了须臾,方道“请问贵姓”
“免贵姓木”客气友好。
“木小姐久仰大名”
眼底掠过一丝疑惑,不过为初没有发问。
“木小姐会不会好奇我是从哪里得知你这号人物的存在”
对方从见面的第一刻起,便是一副拒人之外的姿态。
“我想应该不会是孔林”
“说实话,我很少未曾与人见过面就讨厌对方,你是个例外”
为初扪心自问,自己应该没有做过什么能让对方讨厌的事,如果有,那应当就是那位一旃的误会了。
“伯母觉得我插足了孔林一段感情?”
倒有些意外对方的聪颖“木小姐心思挺玲珑的”
她但笑未语,既不像孔母想象中降低自己的姿态借以讨好,也没有扭捏嘤哭。
有礼有节,目光平视。
“我不想做那些不讲理的人,一旃的父母与我家相识许多年,那孩子的心性我心里通透得很,子虚乌有的事不会胡乱泼人脏水。”
“伯母没有向自家的儿子求证过吗”她问得很平淡,听在孔母耳里就成了另一番味道。
“难道木小姐觉得我会信你,而不是我自己的侄女?”
“伯母信谁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不过您既误会了,我免不了也要为自己辩解两句”
一手端起桌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方慢条斯理地道“误会?木小姐三番四次的插入一旃与我儿子之间,导致两个孩子反目分手,这可是误会?”
“他们分手的个中缘由我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其中的缘由绝不是因为我”
“你倒是有条有理”
“他们二人恋爱期间,我与孔林不过是普通朋友,从未做过逾矩的事情,不可否认,一旃是纯真,只是有时候单纯会演变成一种执拗,她认定了是我破坏了他们的感情,兴许这样,会让她比较容易接受分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