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刮来,明明应该清爽怡人,北芷秋却从内而外散发着凉意,她牙关控制不住地颤抖,传出细小的吱吱声。
她知道,这是发病的前兆,她又要吃药了,很多很苦的药,她爱美,今夜特意穿了薄薄的雪融纱衣。
“小芷。”她听见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却不想回头去看。
步云裳走进,心疼地蹲了下来。
“小芷,跟母后回去,你的丫头们都在找你呢。”步云裳轻轻唤她。
北芷秋没有回答,她靠在树上,月光倾泻而下,身上的雪融缎纱裙白得耀眼,她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无助地抱膝埋头底泣。
步云裳心如刀绞,她捧在手心的宝贝,如今像草芥一样被人丢弃。
步云裳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她,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肩膀,一阵刺骨凉意传来。
“小芷,小芷。”步云裳惊慌地拍了拍她的脸。
她身体冰冷骇人,脸却像火烧一样滚烫,步云裳焦急地喊道:“来人,来人。”
“母后。”北芷秋柔弱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这就回去了。”
步云裳含泪看着她,“小芷。”
北芷秋勉强站起来,头却晕晕乎乎,奇怪,她以往发病可不是这样。
她还想安慰步云裳,忽然间却断了意识。
再睁眼时,入目是她屋里的纱帐,她别过头,屋里一个宫女都没有,只有一个身影在忙碌。
见她醒来,步云裳大喜。
“母后是不是觉得儿臣太傻了。”不是问,是肯定地说,她也觉得自己太傻了。
步云裳将一杯清茶递到北芷秋嘴边,北芷秋微微张口,似一股清流流过干裂的大地,嗓子一片清润,温度刚刚好。
杯子见底,步云裳收回手,将一旁的毛巾放进水里拧干,轻轻替北芷秋擦拭着苍白的脸,一圈又一圈。
步云裳面带微笑,缓缓道:“小芷是这秋明的嫡女,是西陆上最尊贵的公主,是九天翱翔的凰女,世人眼拙,不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