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晌,我还是灰溜溜地七拐八拐拐去了书人那。
书人近来又新编了几个话本子,故事都是公子与佳人两情相悦甜的腻饶那种。我在台下又被屠了几回,只恨自己手欠非要束什么头发,在床上安分躺着不好么?
两个时辰,两盘花生米吃得我口干舌燥,书人终于讲到了悲情故事“尾生抱柱”。
我喝了杯水,拄着脑袋听得心不在焉。眼前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人,朝我道:“郎君好雅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拄着脑袋眯缝着眼顺着那玄色袍子往上瞧了瞧。
等瞧着了那副尊容,瞬间惊慌失措起来,连忙起身,连臀下椅子倒了也顾不上,拱手道:“殿……”
尊称还未喊全,便见他淡笑着摇了摇头,扶起倒下的椅子,将我按下坐了回去。
我迟疑地瞧了瞧四周,把剩下的话通通咽回了肚子里。
他亦在对面坐了下来。我心惊肉跳地给他倒了杯茶,还未递过去,又想起传闻,觉得此举大有不妥。
他大抵看了出来我的踌躇,主动伸手接过茶杯,饮了一口,笑道:“阿喜,我还是喜欢初相识时,你那般待我。”
我望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心中一时诚惶诚恐,一时又啼笑皆非,只好再次嗫嚅着深表歉意:“那时实在是轻狂不懂事……”
平心而论,若是那时知道他就是当今东宫太子,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上前唤他一声“兄台”,撺掇他带我去逛花楼。更遑论后来被相爷知道之后,气得扣了我一年的俸禄,足足三个月没有搭理我。
但是太子殿下他不懂我等人物的心酸,他只觉得委屈:“阿喜,你是不是后悔那日捡到我的钱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