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予所猜想的,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这很不可思议,但蒋纹鸢作为一个知晓禁物存在的人,她知道,禁物,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蒋纹鸢有些结巴,“这,这未免有些罔顾人伦了。”
她已经完全被震住了,她本能的抵触这样的冷酷无情的制度,可理智又告诉她,这样的制度,至少,要比大齐要公平太多。
到最后,蒋纹鸢,只能结结巴巴的出罔顾人伦四个字。
对罔顾人伦四个字,若虚法师,却依旧无比淡然,但这份淡然之中,又有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佛家,从一开始,就是罔顾人伦的,出家就是不孝,不孝难道不是最大的罔顾人伦吗?无相宗,不禁荤腥,不禁男女之事,亦无需参禅拜佛,所求,不过公平二字,众人平等,足矣。”
蒋纹鸢彻底沉默了,对于一个生活在帝国时代的人来,这些东西,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白予没兴趣评价这个制度是好还是坏,因为制度本身就没有好与坏,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找了一个石凳坐下,白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大师,我想知道,还有哪些宗门?其他宗门,也是这样吗?”
“在五岁入学之前,并无区别,入学之后,连续留级的学生,他们一般会去渡世宗,渡世宗,是唯一一个,会真正修习佛学的宗门。”
若虚法师回答道。
白予微笑,看了看脚下的土地,“想必,一般的工人,普通的农夫,干杂活的,提供日常服务的,都是渡世宗的人,对吧?”
一听渡世宗要学佛法,白予就知道,渡世宗,就是佛国的“底层”,只有底层,才需要这些玩意儿。
“白施主,得对。不过,渡世宗的人,也是佛国,唯一一个,能领到国家福利的,真要论生活,他们的烦恼,比无相宗要少,更不必,净念宗。”若虚法师应道,他仿佛是知道白予在想什么,特别补充了一句,“除了渡世宗,佛国三大宗派,还有净念宗,商贾巨富,顶尖的学术人才,知名艺人,基本都在净念宗。但,同时,净念宗,也是一贫如洗,郁郁不得志之人,最多的地方。”
若虚法师继续讲,“佛国没有父母给予的遗产,资助,净念宗的人,毕业之后,会得到一笔由国家提供,数目不的贷款,想怎么花都校无数的巨富,无数的学术人才,便是靠这笔钱,起家的。”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因为这笔钱,成为了负债累累的穷人。
白予一听就明白这个净念宗是什么玩意儿,就是比资本主义,还资本主义的体制。
“如果,钱花光了,还不上呢?”
白予好奇的问。
肯定不是送到渡世宗,因为,渡世宗,收入不高,但是有福利,这不等于纵容老赖吗?
若虚法师答道,“还不上,就参军,佛国与妖族,异魔,常年冲突不断。如果能立下大功,便能按照功劳,免除债务。”
白予一个问题结束,马上又是一个新的问题,“那么,佛国的体制,是不是,就是因为周围强敌环伺,才形成的?”
“是,但不全是,佛国的三大宗门,与各自不同制度,是三名高僧所创,得到了绝大多数善男信女的同意,才形成了初步规制。至今,各种细节,也在不断改革。一个制度想要稳固,必须要有强权的压制,也需要人民的自发,我得对吗,白施主?”
对于这一点,白予当然是不能更同意,“大师,高见,您去大齐当个宰相,我想都够了。”
若虚法师欣然一笑,摇了摇头,再才道,“佛国,至今只有一百万人,但,如我这样,维持这套制度的僧侣,有六万人。大齐多少国民?两亿,还是三亿?更何况,佛国无人不识字,而大齐,半数以上,都是文盲。”
这一下,白予诧异了,因为,白予一直以为,若虚法师的目的,是想要给他们看看佛国的优越性,让他们自愿当带路党。
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若虚法师,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