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虎从刁氏所居住的院落里出来,向院门口守着的几个护院模样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聚拢过来。
“刚才老爷已经明确地发了话,从现在开始,这个院子除了你们可以进去送水送饭之外,其余任何人等都不许出入,但凡有谁敢违反老爷的意思,不用请示,直接打断双腿扔进院里。”
几个护院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谄媚地向凌啸虎问道:
“凌管家,您说的我们兄弟几个一定牢记于心,彻夜盯防,不敢怠慢,只是……”
凌啸虎摆摆手,打断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老夫人本人要强行出这个院子怎么办,对吧?”
几个护院全都点点头。
“很简单,老爷说的是,任何人!包括老夫人在内,任何人,你们,明白了吗?”
几个护院再次相互对视,又齐齐望向凌啸虎,见他平日里那张永远看似温和的胖脸上,笑容已经慢慢消失,顿时明白了事态的严重,索性齐声躬身领命,丝毫不敢再多问一句。
……
安排好了人手之后,凌啸虎再不犹豫,伸左手摸了摸怀中那封信,快步走到后宅马厩处,跳上一匹快马,未与任何人打招呼,便直接从后门出了林府,随后沿着大路向北一路奔行。
此时已经到申正时分,太阳已开始缓缓落下。
高阳县,城北十里范围内,都是一片平原坦途,各家大大小小的耕地星罗棋布,一条官道纵贯其间,间或有一两条小溪流过,乍看过去,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息。
凌啸虎左手持缰,单人快马,沿着大路飞快地向北疾驰,等他行至一片植被茂密的山谷之中,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只有山脊一侧的天空上,还挂着夕阳下落时幽幽的红光。
密林之中的官道突然出现了两条明显的岔路,却见凌啸虎毫无征兆地勒紧了马缰,随后翻身下马,牵着马匹闪身躲进了路旁茂密的树林之中,在几棵高大树木之后拴好了马,再将附近的马蹄印全部扫清,最后才纵身一跃,站在了官道旁一颗巨树的枝杈上,静静地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来时的大路上就出现了两个同样骑着快马飞驰的身影。
躲在树上的凌啸虎屏气凝神,暗中观察,待那二人行至近前,赫然是官差模样的打扮,其中一位凌啸虎还认得,正是高阳县总捕头赵文斌。
凌啸虎心中不由得冷笑,看来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从林桑槐之前的话语中,凌啸虎能够清楚地觉察到,今天大堂上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私下里,无论是林家还是县衙,谁不会有偃旗息鼓的想法。
林家是死了家主的儿子,而且还是明面上唯一的家族继承人,这个严重程度自不用提,可县衙方面平白无故立了大敌,结了死仇,必然不可能完全相信林桑槐在堂上的所有表演,暗中必定也在紧密盯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