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生产的妇人、接生的老妪,帐篷外站岗的卫兵,都是一样的形象。
这里是长矛谷,半人马中最强大的部族——玛洛迪部族的聚居地。
身着粗布的老妪接过了助手递来的湿布擦了擦手,安排她们将新生儿的羊水擦干净,然后费力地站了起来,拉开厚重的兽皮帘子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的人群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半人马,显然是这个部族的首领。他穿着制作精美的雕花皮甲,下巴的胡须仔细地编成了辫子,头上多余的头发被刮去,只剩下头顶一股粗大的辫子,黄土般的肤色显得非常粗糙,正如不远处玛拉顿神庙的石头墙壁一样。
在这个强壮半人马的右手边,是一个年幼的半人马。小男孩正紧张地等待着接生的老妪走过来,心里纠结万分。自己也是身旁这个男人的儿子,若是这个孩子顺利降生,将来可能会夺取自己的汗位;但另一方面,帐篷中生产的妇人也是自己的母亲,无论她因孩子夭折伤心还是自身难产而死,男孩都不能接受。
紧张的不止男孩,父亲其实也在用严肃的表情掩盖内心的激动。就在妻子临盆时,玛拉顿深处传来短暂的地震,长矛谷中早已死去的枯树也再次绽放了嫩芽。见如此异象,祭司们慌慌张张地沟通先祖,往日清晰的声音却十分模糊,让人判断不出这到底是吉兆还是凶兆。
老妇人来到可汗面前,缓缓地鞠了一躬。
“孩子和母亲都没有大碍。”
小男孩松了一口气。
老妇人接着说道:“这个孩子没有想象中的强壮,我感觉活不过一岁。”
众人望着可汗,后者一脸严肃。不久后可汗回答道:“从我的那里取些补品,给他尽可能好的照顾。如果一年后还活不下来,自然也配不上我喀拉可汗的血脉。”说罢转身离去。
“大汗,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德萨,就叫他德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