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国看似铿锵,实际上却如同一把生锈的宝剑,没有好的磨剑石磨砺,这把宝剑终将报废。”语不惊人死不休,赵章当着自认为明君的赵雍面前说出此话,赵雍的反应可想而知,从笑容满面到面色涨红,再到怒不可遏。
旁边记录国史的史官闻言,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害怕赵章没事,自己倒是会被赵雍作为出气筒,杀了头。虽说害怕,史官手上却不停止,依旧记录着父子二人的对话,他心中也对这个小公子有些敬佩,听说小公子才九岁,身体如此魁梧,心思却如此玲珑,想起自己家中的儿子,史官摇了摇头,人比人,气死人,自己那愚儿估计只能接任自己。
“章儿,读了两天书,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一刻,赵雍脸很黑,也少了舔犊之情,前一句话赵雍还信是儿子自己悟出来的,可是这句话,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虎贲!”赵雍怒吼道。
“卑职在!”
“查查太子最近都和谁见过面。”
“唯!”
待虎贲统领出去,赵雍复坐,盯着自己的儿子,道:“太子,你是自己说,还是待寡人查出来?”
“父王为何如此懊恼?何不坐下听我娓娓道来?”赵章对于赵雍的发怒很是理解,但是理解就并不意味着害怕,他要开诚公布地与赵雍谈谈,既是为了赵国以后的发展,也是为了自身的发展。
这两月,赵章思考过数百种方法来破局,很多方法在设想过程中就夭折了,理由是赵雍如此雄才大略,且掌控欲十分强大,用阴谋无异于在赵雍心底留下极为差的印象,最后不落个“沙丘宫变”,也好不到哪里去,倒不如当着父王的面,重症下猛药,来打破父王对自己的认识。
甘罗那个小屁孩十二岁为相,曹冲那个小屁孩七岁称象,霍去病十八岁便拜侍中,虽然他们还没出生,但这并不妨碍赵章以他们为榜样来勉励自己,赵国想要成为强国,便需要荡尽沉疴痼疾。赵章若想为君王,须得从幕后走出来,不能再只当个吉祥物。
“你便说说,寡人看你这小儿,有何高见。”赵雍不怒反笑,看着自己这儿子,当真无法无天,比之自己还嚣张不少。
“父王,我觉得赵、秦、齐、楚、魏、燕、韩当如现世仅存的七把宝剑,周、宋、越、中山等国当为匕首,父王觉得七雄宝剑比之数把匕首,谁更能吞并天下,一统群雄?”
“自是七雄宝剑。”赵雍毫不犹豫道,赵国在七雄宝剑当中,自是七雄宝剑了。
“英雄所见略同,父王且看,周为一大匕,掌控正统大旗,吾听闻那周室分东周、西周二治,周王东住一时,西住一时,可怜君王被如此戏弄,却不思变革,如此行径,无异于将匕柄和匕刃分离,周王室气数已尽矣;那宋国乃是成汤遗脉,与周同贵,然宋王献崇尚武力,四处树敌,却也难成大事;而越国则如一小匕,也无人使。自楚占越,立江东郡,越国境内君、王四立,俯首称臣,这小匕算是再无用武之地;至于中山,则为我赵国内一疥鲜,也如一小匕,虽说不能称王称霸,然而却可以在我国积弱时捅刀子,所以赵国若想图强,需先灭中山。”赵章稚嫩的语气在草庐中回荡,赵雍看着赵章气略有消,不管是朝臣指使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悟出来这一道理,所想与自己不谋而合。
“七雄宝剑中,父王以为谁能吞并天下,一统诸雄?”赵章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