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这里住着不好吗?还是说,梁攸梁座那两个孩子打扰到你了?”饭后的正堂里,梁武跟孙云独处。
听了这一连串的疑问,孙云不禁有些想笑。
将茶盏放归桌面,他揉了揉嗓子,轻咳一声,道:“我想,前辈您应该是误会了。”
“误会?”
“嗯。晚辈并不是要离开府上。只是想白日里出去走走、看看。师傅曾说,人若想成长,便需要经过历练。”
听到这,梁武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我当什么事呢!你住在这里,又不是囚禁在了这里。白日里若是想出去,没必要专门跟我打招呼。”
松出口气,梁武笑着想了想,“你专门留我说这些事,不会是因为身上没钱了吧?”
孙云扫了一眼梁武,口中的茶差点没喷出来。
看着他一副轻掩脸面的样子,梁武乐呵呵的一拍大腿,“若是真没钱了,你自己去找账房领就行。其实我早就跟账房的人说好了。”
“多谢前辈关心!不过,我真的不是为了钱而来。晚辈就是怕不打招呼的出去,万一回来的晚了您会担心。”
“当真不是囊中羞涩?”
“真不是。”孙云被问的都有些怕了。
梁武看他这般样子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伸手在腰间摸索一阵,随后将一块铁质的令牌推到孙云身边的桌面:“这个东西你拿着,它是我梁公府的象征。”
“你既然不想攸儿陪着你出去。带上这令牌,在这烽泱城里便无人敢惹。想买什么东西差了钱,就把这牌子拿出来晃一晃,让店家把账记在梁府就行了。”
孙云定睛一看,那精工打造的令牌上,‘梁’字在正中,周围一圈奇怪的图案花纹围绕。
秦州方圆七百里,虽说大势力有三家,可在这烽泱城中,绝对是梁公一家独大。在这里,梁武就是天。
如今他把这象征着‘天’的牌子给了并不如何了解的孙云,可见对晚辈的关照之心。
只是孙云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此来本就是想暂时脱离梁公的庇护,他想多了解外界,想借此机会更加了解自己的实力。
今早孙云跟屈鸿商议时便说了,这些天吃喝都是来自梁府。然而金麟岂是池中物?孙云有自己的傲骨,不想一直这般下去。
活在这这乱世里,屈鸿一个公主都成了天涯沦落人,其他的百姓呢?他们的日子是否更加的飘摇?
虽然眼下无权无势,但孙云还是想做些什么。只要有这颗心。不够强大,那就努力的去成长。
可以暂时住在梁府,但需要更换的衣物,想要吃的水果食物,这等生活上的事可不能再依赖梁公了。
更何况,他也想给屈鸿买一些秦州融合了各族特色的首饰。
梁公虽然不在乎金钱,可自己谈情说爱的事,哪里能从梁府拿钱。
而且,昨日梁座的小举动,让孙云觉得自己住在梁府已经被某些人误会,或者说看扁了。
抓起那令牌摸摸看看,孙云最终还是起身,拿着令牌走到梁武的面前拱手呈上:“前辈的心意晚辈领了。只是此物代表您的威望和声誉,晚辈初来乍到恐生是非,若是让他人误会到您的身上,晚辈这一生,该是都无法原谅自己。”
“如此说来,你想自己学着担当?”
说话间,梁武起身将孙云扶正,拍了拍那坚实的臂膀,笑道:“你有着一颗成为大丈夫的心。想做事情,我不拦着。不过这牌子你还是带在身上吧,若是真遇到不长眼的,总得有个东西保命不是。”
“万万不可。”孙云心中一急,又是躬身拱手,上呈令牌:“此物贵重,晚辈实难……”
这话刚说一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躬身低头的孙云只见一个茶盏被梁武重重的摔碎在地,那飞溅的残渣甚至差点进了他的眼睛里。
“不可不可不可,你一再推来推去的是什么意思?!”
耳闻那愤怒的话语,孙云惊恐的抬头。目光跟梁武那双怒目平视时,他明显感受到对方体内的元气在剧烈涌动。
“这东西算是补给你这小辈的见面礼。再推三阻四的,你小子马上带着你的女人给我滚。”
突然的愤怒,让孙云都不敢再看他了。他甚至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梁武的气息慢慢平稳。孙云才缓缓开口:“前辈息怒。晚辈,收下便是!”
“您事物繁忙,晚辈告辞。”提着一颗心拱手行了礼,孙云缓缓的退出。
一直到出门转弯,他才长长舒了口气,恢复了自然的神态。
正堂之中,梁武看着孙云背影消失的地方猛地笑了:“臭小子,非得让我来点狠你才能不磨磨唧唧是吧。”
“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可惜了,我这上好的青花瓷啊!”最后看了眼碎了满地的茶盏,梁武这才转身离开。
……
‘这几日都在忙着关注一月后的秦州擂了。他突然想出去见见世面,会不会是受了委屈?’
出了正堂的梁公,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孙云拒绝梁攸梁座陪同出去时的果断和坚决。
犹豫了半晌,梁武最终转了方向,朝孙云所在的院落走去。
……
庭院中,屈鸿跟召昭一起晾晒最近换洗的衣物。
孙云静悄悄的走到二人的身后,故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看着。不多时,屈鸿跟召昭抓着一张床单同时起身。
刚刚转动些许身子,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静立不动的孙云。
召昭这丫头吓得一声尖叫,差点把洗好的白净床单给扔地上。
对面的屈鸿虽然没她这般夸张,却也在不断的抚摸胸口:“你干嘛这么坏,故意不出声的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