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码争执了小半个时辰,直争的气喘吁吁。
宋神宗赵顼并没有出面制止他们争论,其他的官员想发言但又插不上话,况且刘庠、王安石又分别是旧新两党中的威望人物,其他人也不用再插话。
等他们终于停下来,赵顼看着古瑞问道:“不知古卿有何看法?”
众人的目光又都投向了古瑞。
古瑞想了想,道:“两位大人的说法都有道理,但此时论战论和为时过早。契丹使节来访要求增加岁币也只是传言,不一定可信。即便真有此事,也不过是试探。要求增加岁币是表象,实质是以此窥视我大宋的实力。若我们立即答应,显得我大宋心虚,那就远远不是岁币的事情,说不定如王相公所说,得寸进尺要求我大宋称臣。”
“依古学士的意见,若契丹使臣真要求增加岁币,我们应当立即拒绝了?”刘庠冷冷问道。
古瑞道:“不用明面拒绝,当让他断了此念想。”
赵顼问道:“如何才能做到?”
古瑞道:“我大宋之实力,虚虚实实,谁也把握不定。所以我建议我们应该示之以强,从契丹使节进入我大宋之始,便要让他看到我大宋强盛的一面。迎接的兵将应挑选最威武勇猛之人,配置以最精锐的钢刀。从边境到汴京的所经之途,应让使节时不时地看到农夫贩卒的集中操练,纪律严明,威武果敢。及至汴京,本就富庶,自不必演。面见之时,陛下威仪自不必说,诸位大人也应气度刚毅,不怒自威。且定然不要在使节面前争议,以免让人误认我朝中不和,起了歹意。”
赵顼点头,道:“古卿说的有理。”
众人又议了一阵,没有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赵顼还是按古瑞的方法实行。
出了皇宫,王安石请古瑞去了王宅。
两人坐在书房中,王安石问道:“吉丰对于和西夏、契丹的战事如何看?”
古瑞直言不讳地道:“我跟王公一样,以议和纳贡为耻!”
王安石大喜,又道:“吉丰可知,旧党之人多为舔脸苟和之人,少了锐意进取的精神,更没有士人应有的气节。”
可能旧党之人多喜欢议和,但古瑞心中并不同意王安石对此的评价。纵观宋朝的历史,议和不一定是卖国,而主战也不一定是爱国。不过他也不愿意因这等小事来招惹王安石,只是笑了笑。
王安石又道:“本来我们近期想推出募役法,因契丹使节来访的事情,也只有往后拖一拖了。”又道:“吉丰若是有空,应当多与支持变法的大臣走动。子宣自不必说,他本就在科学书院做教授,你们见面之时应当颇多。吉普则与你见得少,文约邓绾的字则更是见得少,这些都是与我们共同进退的人,不要忽视了。”
其实古瑞听过不少吕惠卿吕吉普和邓绾邓文约的恶名,他虽然不敢肯定这些传言的真假,但隐隐约约也有感觉,所以倾向于认同传言。这些跟着王安石的新党中坚,唯有曾布名声不错,即便旧党也说不出他啥恶事来。
古瑞打着哈哈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