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等我救下母亲,打败孙吴狗贼,立下不世之功,再回到益州风风观光的迎娶你!
陈恪心中涌起万丈豪情,他把脖子上的钥匙扯下来,在火光中拼命的向战船方向挥舞!
待我衣锦还乡时,再为你披上嫁衣!
陈恪从未有哪一天像此刻般雄心勃勃,他的身形随着人群消失在浅滩,再一次出现已是在秭归城下,秭归城被大火烧的满目疮痍,青白相间的夯土城墙焦黑了大半,城头上到处是汉军士兵的嘶吼声,救火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
“陈恪,你回来干什么?”灰头土脸的秭归城守备陈寅老远就看见侄子脚底抹油的飞奔过来,他一瞬间有些懵逼。
难不成黄权见到秭归大火所以率军赶来支援了?陈寅喜极而泣:“可是黄兄领大军前来救火?”
秭归城是汉军运送粮草辎重的重要中转站,但最主要的军资屯集地却不在此城,因此秭归并不是必救之城,黄权回军救下秭归大火,对整个战局起不到丝毫作用,还不如回江北引大军接应刘备在南线的主力。
可身为秭归城守备的陈寅哪管这些,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之辈,首要想的是减轻责任,保住脑袋,最好还能白嫖功劳。
“叔父,快快开门,黄权弃我秭归,率军往江北而去了!”
“什么?!”
“是吴军!!”
陈寅乐极生悲,刚沮丧的吸了吸鼻涕,下一句关于“吴军”的喊叫直接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放眼望去,果然视线尽头已经出现了大量绣着‘吴’字的旗帜,吴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操!”陈寅直接跳了起来,秭归距离夷陵前线足有数十里之远,吴军能在短时间内就深入到秭归,足以说明今晚这场烤全羊是对方蓄谋已久的烧烤。
吴军竟然想断了刘备的后路,将蜀军全军围歼于此。
一念及此,陈寅悚然而惊,迅速验明陈恪一众人的身份,将他们放入城中。
“进来也别闲着,赶紧去救火!”困扰秭归城的不仅有城外的大军,还有城内的熊熊大火,这种状况对于陈寅这些守备军来说,已经是相当绝望的情况了,能不溃散已经算谢天谢地。
陈恪当然不服气,怼道:“凭什么我们救火?我们也要杀吴军!”一众少年跟着起哄。
“杀你妹!对面可是有武技的。戳戳戳三下就把你们全搞死了!”见到陈恪和他的小伙伴们满是质疑的眼神,陈寅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陈恪又是一个脑壳爆栗,“忘了那天叔叔跟你说的话了?这小小的秭归城同样是战场至关重要的地方,而你叔父责任就是守住秭归!”
陈寅难得在侄子面前装逼一次,一直追随他身边的两个酒鬼士兵此刻也神情肃穆的点点头,一时间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陈恪找不到话反驳,只能任由他小叔子装逼,急匆匆的带人加入救火队伍中去。
“陈恪,不好啦,你娘住的那片宅区在大火最深处,救不出来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恪家邻居的小伙伴都开始哀嚎起来。
陈恪也很慌,不过他还是有对策的。
“慌什么,去营中请几个会水武技的将军过来,再通知救火大队往这边增添兵力,其他人,随我来!”
娘,儿子怎么会让你烧死呢!陈恪面容狰狞!
一众少年浩浩荡荡的往城中深处的营地冲去,沿途不断有人把蓄水的水缸砸烂,以阻止火势的蔓延。
吁吁吁
天空一阵呼啸,又一颗火流星迎空划过,正砸在秭归城东城门上。
“不好啦!城门失守!吴军攻进来啦!”
“操!吴军天胡啊!”正准备在城门口抵挡一阵子的陈寅一下子又跳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逼格和责任了,拉着两个心腹爱卒就往西门跑,跑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又折返回去。
“娘!”一众少男少女冒着大火寻找亲人,呼唤声此起彼伏,他们已经是这批孩子中最为勇敢的了。
白耳军为刘备亲卫,他们的亲属虽说随军羁旅,待遇却不会太差,住所都位于城中心的位置,平日里最为安全,可在大火中却是最不安全的。
“陈哥!吴军已经攻进来了!”张胖耳朵灵,老远就听见蜀军的警示
“找不到我娘!我死都不走!”陈恪面目通红,在这大火中,不仅燥热难耐,有毒的浓烟也会呛得人无法呼吸,再待下去就是死地,再加上蓄水缸中的储水已经相形见绌,不少人心生退意。
“陈哥儿,退吧。”魏昌劝道,他很惋惜陈母和一众白耳亲属的死难,可这个时候,谁不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陈恪默然,他被众人硬是推搡着往西边退去,大火被大风吹得更加旺盛,一道染着血的发巾从坍塌的木桩上飞起,正映入陈恪的眼帘。
那正是陈母寻常日子里带的发巾。
“娘!”陈恪声嘶力竭的低吼,那发巾在空中瞬间被火焰燃得一丝不剩,大火之中,陈恪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的吴军将领正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
“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这些吴狗!”陈恪哑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