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似刀,冬夜如剑,无数银光划过李府门前宽敞的驰道上,火光中,李严的眼珠子睁得似乒乓球大,直直的瞪着他身旁的那名管事家丁,一把短剑已自他之手从李严厚实的胸膛上穿肠而过。
鲜血流下来,多少不可置信的目光唰唰的扫过来,继而围在马车左右的蜀兵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在一名着官服士兵的喝令下整齐划致的朝不远处的陆逊冲了过去。
那人手持长刀,老远的便听见他大喝:“杀吴贼!”
李府的家兵也突然出现混乱,许多人趁乱暴起,纷纷举起兵器朝李严涌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个刺伤李严的管事已经被李严就近的几名亲信给压制了下去,他一边奋力挥舞长刀,目光和脚步却在不停的往李严身上移动,他嘴里依旧大喊着。
“弄他!弄他!”
场面的混乱让陈恪等人一时间错愕不已,这两股人马分开一冲,原本显得拥促的道路中间突然变得空空荡荡,魏昌先是瞪着他的浓眉大眼满脸不可置信继而又变得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陈恪,我们帮哪边啊?”
陆逊和李严都不能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然而陈恪觉得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他将长剑一按,一屁股坐在马车上,冷笑道:“帮?我们谁也不帮,我们看戏!死了活该!”
场面持续的混乱下去,呼喊声,哀嚎声,尖叫声,炸成一锅热粥,沸腾的直要把整条街燃起来,街道尽头的江州郡兵已经与陆逊的东吴精兵短兵相接,越来越多的郡兵赶到这里,他们不眀情况,继而参与到混战之中,将陆逊等人围杀得水泄不通,李府门口,冲击大门的人影则在最前面那几个汉子的带领下悍不畏死的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李严此时退到第二线,神色冷漠的盯着府前的这群刺客,他单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则握住长刀,不断鼓舞呐喊,试图让人冲出包围圈。
伤亡在短时间内急剧增加,而无论如何,这两处战场被诡异的划分到如此精妙程度,使的巴郡太守被围而将令不通,陆逊又被越来越多的郡兵给包围攻击,这一切就好似事先策划好了一般的景象终于让陈恪嗅到了一丝不明的意味。
“有些……不对劲。”
陈恪这样说道,他看了看李子轩,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李子轩的大脑。
几刻前陈恪奋力的怒吼,对峙以及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已经让李子轩彻底冷静下来,这时他的面上除了眼圈还有一点微红外已看不到一丝的哀意,脸上和眼中尽是一片沉静和清明。
他点点头,继而说道:“出手的人底蕴很强,且计划精妙,他将李严和陆逊分割在两个战场,使的江州郡兵的指挥系统暂时陷入蒙蔽状态,但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在这个期限内他必须把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人给杀掉,然而无论是李严死还是陆逊死,都会给接下来的政局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
“前者是局部破坏,后者是外部破坏。陈恪,我们必须要出手了。”
李子轩的话虽然复杂但概括起来很简单,那就是这两个人死了一个都会对蜀汉政权造成伤害,而这是陈恪所不能允许的。
“准备干吧,首先主攻李严这边,把他救出来再以巴郡太守的身份让郡兵们停止攻击。”
“陆逊那边什么情况?就没有拍的下板的大将制止这场乱局?”
“今日城外出现游民,江州有实职的将领应该都在城内外布置防务,一时半会回不来的,而如果不及时阻止这场乱战……陈恪,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大坑,江州恐怕会出现兵变……”
“兵变?呵!就凭这几百个人?城外还有我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