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残阳覆盖了大地,枯黄的树叶伴随着秋风而飘落,似乎在倾诉着心底里无穷的哀思。
天傲云呆呆地跪在师娘的坟前,从早晨跪到午间,又从午间跪到了傍晚。看着一片片枯叶飘落,犹似幸福一点一滴的流逝。
淡淡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是那么的孤单,纳兰雪莺看着他黯然的身影,心中却说不出的幸酸和内疚。缓缓的走上前去,紧紧的握住天傲云冰凉的手。
道:“大哥,节哀顺便吧。”
顿了顿又道:“轩辕夫人和师父一样,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已,但她们却依然看着我们,关心着我们。她们是上天送与我们的礼物,只是现在他把这礼物收了回去,而我们所能做的便是永远带着美好的回忆坚强的活下去。”
天傲云长舒了一口气,道:“雪儿,谢谢你!我没事的,你放心吧!我只是有些自责,如果当初我一剑将那夏猛结果了,或许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因为我的一时疏忽却害了师娘的性命,也害得师父生死不明,我实在是该死之极。”
纳兰雪莺道:“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不杀他是你仁慈,只怪那些人太凶残了,再说了要不是你为了救我也不会被牵涉此事了。”
天傲云连忙道:“雪儿,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当初就算我不救你,还会有别人去救你的。不过师娘,师父和夏谷主之仇,我一定会报的,不血刃仇人誓不罢休。”纳兰雪莺听后微微点头。
天傲云接着又道:“不过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师父既然身为信国公,却为何不在庙堂而是栖居于江湖门派中?而现在却又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纳兰雪莺也点点头,道:“这些问题我也是想不清楚,不过根据我师父临终前让我将燕王谋反的消息告知轩辕师父,让他来主持大局,如果再结合那纪纲所言,我想轩辕师父栖居江湖可能是有所目的吧!但是轩辕师父现在下落不明,不然我们一问便可知晓了。”
天傲云想了想,道:“雪儿,看来想要弄清此事我们得先找到师父才行,现在能知道师父下落的也只有纪纲那些人,接下来我想去一趟燕京。”
纳兰雪莺道:“你的意思是轩辕师父可能被他们带走了?”
天傲云道:“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啊!所以我想去一趟北平府查查。”
纳兰雪莺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走一趟了。”
天傲云又道:“不过此次前去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所以我想让你留在天虞山上。”
他知此次走的定是龙潭虎穴,心中多少对纳兰雪莺有些不舍,但为了她好也只好自己独自前往。
但纳兰雪莺听他不带自己前去,心下便是一急,道:“大哥,你既知此行凶险,就该让我和你一同前往,我虽武功不及你但也不致拖累与你,说不得紧要关头还可助你一臂之力。”
天傲云道:“雪儿,我只是怕到时候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到时别丢了性命,那我可我可。”
他本想说我可怎么活下去但心中却不好意思。纳兰雪莺似是明白他的心意,便开口道:“大哥,你心中关心雪儿,雪儿又何尝不是,雪儿能遇大哥,今生无悔,倘若大哥有什么不测,雪儿也绝不苟活于世。”
天傲云听她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感到一种从所未有幸福和满足。
道:“雪儿,是我多虑了,我们今后便永远也不分开了,咱们便去闯一闯这燕京虎穴之地。”
纳兰雪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晚间,天傲云向陶剑等人说出自己将要去燕京的打算,众人听后也无所异议。只是陶剑本欲一同前往,但天傲云让他留下来打理云阳剑派,也就只好作罢。
次日清晨,天傲云和纳兰雪莺告别众人下山而去。这日二人行至太原府,但俩人贪赶路程竟误了打尖的时辰,只好又向前行了四十余里,正走之间,过了一带林子,却是一座庙。俩人心中均是一喜,俩人当下将兵刃藏起来,也省得僧人见了起疑,便策马奔了过去。到了庙门,趁着月色,看的清楚,只见匾上大书“清风观”三字,字体苍劲而有力。
天傲云上前叩响大门,口中叫道:“道爷,开门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是谁?是谁?这么晚了你便怎么说?”
呼啦一声,山门开处,只见一个道人,天傲云忙上前施礼,道:“道爷,多有惊动了,我二人贪赶路程,误了客宿,欲借贵宝刹歇息一晚,讨杯茶吃,自有香资奉上,望祈方便。”
那道人闻听,便道:“等我禀明观主,再来相请。”
说着便转身离去。过的片刻,那道人有得出来,道:“二位既是宿客,便请进来吧!”
天傲云和纳兰雪莺听闻,便随他而入,来到大殿,只见灯烛辉煌,首座之上有一道人,但见此道凶恶非常,并且酒气喷人。已知此人是不良之辈,当下便心生警惕。过了一会儿,先前开门纳道人端来饭菜,天傲云乘着他取碗筷之际,用银针略作试探,但却并无下毒,当下也就放心。二人用过饭后,便随道人去客房歇息了。
四更天时,忽听得有人呻吟之声,天傲云当即起身悄悄地来到院内,却见纳兰雪莺也跟了出来,二人见并无异常,又到一后院内,只见得一口大钟,再无别物,但此钟并非是悬挂而是置于地上。二人当即行至钟前,却发现声音是由里传出的。
纳兰雪莺道:“大哥,在里头呢。”
天傲云道:“雪儿,你帮我留意下周围,我来掀起此钟。”
说着便单手抓住钟上铁耳,微微一用力便将那钟提起扣在了一旁。却见一老者被捆做一堆,口内塞着棉花。急忙掏出,松了捆绑。那老者干呕作一团,定了定神。
方才说:“哎呦,苦死我也!”
天傲云道:“你是何人?为何被扣在钟下?”
那老者道:“小老儿张诚,乃三交镇总兵张兴义府上家仆,数日前从北平府来一人自称是燕王派来的特使,我主人便将他好生招待,没成想此人却是来怂恿我主人谋反的,我主人当下便厉声拒绝,那人见谈判无望便气愤而去。可他却并未罢休,三更时分竞领了一群黑衣人将府上之人几近杀完,我主人为救主母和小姐却惨遭那些人的杀害,临终前将主母和小姐托付于我,送回并州老家。因此贪赶路程过了宿头,于二更后投至此庙,原为歇息,谁知这道人见我家主母和小姐姿色便起了色心,小人虽在军中,但那道人武艺实在是高明,只一下便将小人制住,正欲害小人,却是听得俩位大人敲门,便将小人扣在了钟下,险些儿伤了性命。”
他说完后便向天傲云二人跪下,哭道:“俩位大人高义,还请救救我家主母和小姐吧!小人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天傲云本不愿多惹是非,但听说此事源头是燕王却另有打算。当下便上前一步将那老者张诚扶起。
道:“这贼道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老伯当请放心,此事我帮你伸张便是。”
正自说话间,只见那边有一道人探头缩脑,却是先前开门那道人。天傲云急忙跃出,却是用上了斗宿神步,兜的一脚,将那道人踢翻在地。
上前一把将他提起:“你嚷,便教你立刻去死。”
那道人见天傲云如此神威,哪里还有魂魄,天傲云随手将他扣在先前那口钟下。
不成想那凶道观主名唤洪大忠,他将天傲云二人送至客房中便等待二人熟睡,好去干那苟且之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老者叫唤竟惊动了天傲云。他知事有不妥,便悄悄来到自己屋内,将道袍甩去,手提明亮朴刀,竞奔后院而来。
恰入后门,就瞧见那张诚已被救出,却不见了那打杂的道人,他已知那道人早已被制住,不由得心头起火,手举朴刀,扑向天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