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我们都喜欢总结总结,归纳归纳,想把不好的留在过去,迎接新的生活。
唐曾奔波在去往泥坨寺的路上,猛然想起今天是新年,更是想起了这些时日的遭遇,不禁悲从中来。
“这日子,也没个头哟。”
台安县范围内的山都不算太高,按理说应该很容易寻找才对。
而且黄老板说的正西五十里,就自己脚程来说,不还是分分钟的事?可为什么自己没看到任何建筑?
难道是跑过了?
唉,现在的自己应该还是拿不了手机,可手机真是个好东西啊。
没办法,唐曾开始扩大范围,速度也尽量放缓,没事蹦两下,在高处看看。
不过依然没有收获,就在唐曾想回头去找黄老板算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座荒山顶上,好像有栋建筑,就是从远处看有些残破。
改变方向,直奔山顶而去。
落在山顶的唐曾,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自己在找的地方。
积雪的厚度和无痕的雪面,仿佛证明这里没有人类甚至动物出没,眼前是一个仅有四五级的台阶,由于积雪的覆盖,台阶已经没有了棱角,圆润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台阶再上则是一扇双开的木门,木门已经倒塌,分左右耷拉在雪地,木门上方也没有牌匾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两侧挂着木制牌匾,就是上面凹刻的内容,都被划去,很让唐曾奇怪的是,划痕仿佛是人的指甲,字迹已经完全辨认不清。
让唐曾怀疑这里不是目标地点的原因是,正常寺庙都会有钟楼、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僧房藏经楼之类的建筑,这一片残破的木制院落,完全和寺庙不沾边。
抬脚踏上台阶,木门里面的雪地上,同样洁白平整的动人心魄,院子里坐落着三间木制矮房,除了中间木房略高外,其余两侧木房与寻常人家的平房没有任何区别。
中间木房此刻也是敞开大门,房顶的瓦片已经脱离大半,甚至右侧房顶已经塌垮的不成样子,尚未融化的白雪低垂,像是极尽弯腰的人。
每一步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嘎嗞”声,都让这安静的山顶,显得极为诡异。
敞开的木门,像是巨兽张开的嘴,里面的黑暗正等着他,希望能和他融为一体。
听清了,刚刚若有若无的声音,一直以为幻听的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呢喃,像是黑暗本身发出的声音。
唐曾站立门前,轻声喝道:“有人吗?”
没有变化,只有微风吹动木门发出的吱呀声,仿佛是嘲笑,又仿佛是回答。
跨过门槛,走入门内,唐曾与黑暗,融为一体…
……
雪地里一路雪辙,吉普车开的飞快,驾驶位坐着个中年男人,目测四十岁左右。
脸上的胡须有些茂密,鼓起的颧骨让脸型看起来有些怪异,一头过耳的长发披在肩膀,有点油,男人整体给人一种邋遢油腻的感觉。
男人双手离开方向盘,掏出烟点燃,深吸了口,接着再把左手放回到方向盘上,嘴里叼着烟,右手伸到怀里掏出手机,掏出手机后,就不再看眼前的挡风玻璃,而是将目光落到手机屏幕,点了几下,拨了出去,打开免提,将手机扔到了仪表盘区域。
“喂,老朱,你出发没?”
“没啊。”
“草,我这可玩了命在往那赶。”
“你跑着去的?”
“没,我开车。”
“哦,还没傻透。”
“啥意思?”
“还能有啥意思,字面意思呗。”
“你…”
“我问你,为啥说要来这一趟?”
“还能为啥?当然是分肉的时候得有点说辞吧。”
“嗯,看来这些年你深得某家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