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青衣心中不喜不悲,将李师师送往矾楼,茫然不知所往,只能随意而孝随遇而安,时已暗黑,他却始终不知归于何处,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大相国寺门前,寺内传出灯光。他怔怔在门前看了许久,信步而入,过得钟鼓二楼、迈过王殿、穿过大雄宝殿,一路并未遇见香客游人,只偶尔遇见一两个和尚匆匆而过,冥冥中来到藏经阁西侧,微弱灯光中只见一座屋前,塑有两头石象,却各有六牙,他把手放在左边石象象牙处摩挲,只觉异常光滑,似有人触摸一般。
“阿弥陀佛,施主举手投足间自然纯净,正暗合我佛至境,老衲佩服、佩服。”一个慈眉善目老和尚不知从何而出。
青衣似未听见般,只摸着象牙发呆。
“施主至情至性之人,何必自寻烦恼。”那老和尚又道。
“唔,大师,在下唯此牵挂,如无此牵绊,正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青衣着,不觉泪下。
“阿弥陀佛,施主字字珠玑,与我佛有缘。何不斟破红尘,皈依佛门。”
“在下无缘无起,心中无喜只悲,放得下下事,却忘不了意中人,与佛无缘。”青衣喃喃道。
“无可云证,方立足境。施主何须过谦。”
“无立足境,方是干净。”青衣想着自己虽居于世间,却没有立足之境,如干干净净不在世间一般,信口念道。
“无立足境,方是干净。无立足境,方是干净。阿弥陀佛,果然禅机深邃,老衲佩服。”那老和尚着,面现庄严法相,悠然而去。从此回归寺门,闭关参禅,佛理精进,及至圆寂竟黑发重生,皮肤晶莹,状若婴孩,举世震惊,世称玄灭大法师的是也。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没想到,京师中还有如此高人。影子,你不想见见么?”只见一人短脸阔口,身穿长袍,施施然而至。你道是何人,原来是十殿阎罗第二殿楚江王厉灰河。
他虽话,却根本无人答话,所谓影子,不知道还在否。
“影子,只要你永远不出声,再不会有人叨扰于你。”厉灰河着转向青衣。
“先生可知,无意中帮了在下一个大忙。”
“不知。”青衣不置可否。
“先生无意,但却与我等有莫大的帮助,在此先谢过先生。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青衣。”
“青衣先生来自何处?去往何方?”厉灰河在探青衣的底细。
“不知何来,不知何往。”青衣喃喃答道。
厉灰河不觉悚然,世上哪有不知何来何往之人,就算刚才少林方丈也知要回归山门,而自己居于尘世之中,为了那个目标正在努力,终究有来有往,有去有回。而眼前此人,似乎年纪只在三十出头,口出此言,竟毫无造作,乃是由心而发,难怪能只言片语让少林方丈抛却诸多凡尘事,回归山门把禅参。
“先生可知在下何人?”厉灰河再问道。
“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