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断流逝,而到处寻找的人却终究没发觉任何踪迹。
……
城外,西侧三十里地外有一处暗河。
日渐西斜的光线将鳞鳞湖面镀上一层淡金。
忽然,平静的水面炸开一个水花,紧接着从里面露出一张年轻而秀气的脸蛋。
这人正是陈久,此刻因为闭气过久的缘故,脸色有些发白。他如今才是炼气境界,自然无法完全龟息,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然不错。
原来,当初为了躲避长缨的追踪,不得已采用了这种“屎遁”之法,顺着城中交错纵横的下水道,一路潜行到这里。
在水中洗去身上残留的污垢,有在岸边将身上的衣物洗净,陈久顺着河流,一路向前。
暮色渐起,四周的温度也慢慢冷了起来。
清晰的衣物还未干,此刻裹在身上,便如贴了一身的冰块,又经这晚冬的冷风一吹,冻得他直抽寒气。
陈久瑟缩着身子,感受到身上渐渐消散的温度,想着得尽快在这荒郊野外找个避风的地方,拾些柴火将衣服烘烤干,暂时对付一夜。
只是这出了不归山脉,川阳城所在便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遮挡,哪里找得到避风的去处。
就在这时,太阳完全沉没于大地,四野都是一片昏暗。
恰在这时,与那虚无的黑中亮起一点淡黄的光明,犹如瓢泊海面上的一片孤岛。
循着那光线去处,陈久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终于在靠近后,看清了这建筑的面貌。
也不知这是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庙。
说是大户人家,则是因为这庙门前修着一个又高又大的牌坊,尽是长条青石砌成的。也只有那些好大喜功的凡间士族,大户人家,才会有此行径,以彰显他们的实力。
然而因为乱世突至的原因,这处大户人家如今也早已搬迁到了别处,又或者已经遭遇了不测,只有这坍塌了半边围墙的小庙,还在这大地之上苟延残喘。
这庙的面积不大,或许是因为人迹罕至的缘故,青石板上泛着点点青苔。原本倒塌的庙门,似是被人简单地修葺了一番,如今斜依着门框,好歹也能挡住一些穿堂的风雨。早春的时节还未到来,门上竟然便已冒出了一丛丛爬山虎,透着些许生机。
陈久实在无法忍受刺骨的寒冷,当即推开了门扉。
进得庙内,没了四周喧嚣的寒风,陈久望着里面那点烛火散发出的点滴光芒,浑身竟然不再觉得那么冷了。
庙里的石像如今已倒塌大半,一端的供桌此刻正趴着两人,烛火便是自这桌上散发出来。
只见里面一人仰起脖子,将杯中液体饮尽,脸上自然得浮现住一丝红晕。
只是对面那人却趴着一动不动,身前的杯中,醇厚的酒香顺着四周的空气渐渐酝酿,及至传到陈久鼻端,已是芬芳无比。
两人似乎都已经喝醉了,里面那人起身拿起另一杯酒,向着对方道:“兄弟,干了这杯酒!要是不干,就不陪你走!”说着,便将杯中好酒硬生生倒入早已不省人事的对方口中。
“打扰一下,请问能否能让我在这暂住一晚?”陈久开口!
“唔……”那人睁着醉眼往来,“远来是客,欢迎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