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见那男子言语热情,不由心生好感。
只是还没等他抬脚跨进家庙大厅,那一头便传来“呼噜呼噜”的打鼾声。
得了落脚之处,陈久的心情也放松起来,四处走动,寻找一些能够燃烧的干柴,以便烘干身上的衣物。
家庙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这里除了正殿,还有两座偏殿,殿前则有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花园及水池。只可惜因为长久无人打理的缘故,园子早已荒废,水池也早已干涸,只留下里面几具枯骨。
那骨头形状有些奇异,陈久好奇之下,便凑上去看了一眼,发觉其骨架虽如游鱼一般,但长度极大,越有五六丈,头部更是狰狞,看着更像是荒野中的妖兽头颅,要不是两端骨骼紧密相连,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具拼凑出来的怪物!
“这鱼倒是没有见过,也不知是什么品种!”陈久心下感叹一番。
挑拣了一圈柴火,无非是些枯枝败叶。陈久没没进那正殿,周围有围墙遮挡,倒也没啥冷风,于是就在偌大的院子中点燃篝火,烘干衣物。
或许是一路跋涉劳累,不一会便凉意上涌,就在这也是中,藉着火光的温暖,沉沉睡去。
月上当空,四周却渐趋寂静,就连虫豸都不敢叫唤一声,只剩柴火哔啵之声,伴着溅起的火花,偶尔想起。
天际的乌云,随着无形的寒风,渐渐向南推移,大有遮住月亮的趋势。
与之对应的,那地面干涸池塘里,便有一片云影,缓缓蔓延,越过池塘,漫过大地。
此刻,陈久身边的枯枝似乎也即将燃烧殆尽。随着那阴影的弥漫,便如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将其慢慢侵袭。
庙外的风依然喧嚣,庙内一片安静,只有那黑影,越过柴堆,漫过陈久,向着正殿门口逐渐延伸。
只是黑影越是接近殿门,黑暗侵蚀的速度越是缓慢。
殿中,石像仅留下一双依稀能够分辨双眼的头颅忽然又增添了几分裂口,其中一只泥塑左眼眼睑下方更是有黄泥簌簌滚落,紧接着,左眼啪的一声便炸了开来。于是,那颗黄泥眼珠接着惯性便嗖的一声,弹射到那之前一直老早不省人事的醉汉身上。
“呃啊!”黑暗中有人升了个懒腰,咕哝了一句,起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橘黄的光芒绽放,门口的黑暗如潮水退去。
醒来的却不是被泥珠那打中的醉汉,而是对面那位热情邀请陈久的男子。
他揉了揉迷蒙的醉眼,瞅见对面臂弯上跌落的珠子,笑骂了一声,随手将其弹去。
泥珠划过一道弧线,飞过大殿,啪地一声跌落入陈久的那堆柴火灰烬中,激扬出一片黑色的烟尘,溅了陈久一脸。
陈久的鼻端被那麻痒的感觉刺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他幽幽醒转,冬日的凉意便席卷全身,只觉如坠冰窟。
“阿嚏!阿嚏……”这次,又由于寒冷,他不得不再次打了几个喷嚏。
“外面冷吧?快进来!”殿内男子打了个哈欠,看着陈久瑟瑟发抖的模样,再次发出热情邀请。
大殿中,此刻,没了睡意的两人便交谈起来。
“你可以叫我阿桑!桑树的桑!”男子指着殿外的一株挺拔树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