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的站在妈妈身后,从老人家背后搂住妈妈的腰,脑袋贴着妈妈的后脑勺,像幼时般亲近着妈妈。
“咋了,喆喆,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自己生养的孩子自己知道。
“没,就是想靠着,妈。”妈妈是个慈祥豁达的老人,为人处世随和善良,与人交往设身处地,是个人敬人爱的老太太。
女儿卖房子的事情对这个平安过日子的老人来说,不能不担心,前段时间在电话里询问过女儿,听到女儿宽慰的话语,老人家还是没打消内心的疑虑。
四个孩子自小都很听话,尤其是伊郁喆对爸妈的话是唯命是从。再说了,伊家两个老人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对孩子们疼爱有加,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人生选择和生活。
在伊郁喆跟傅韬谈恋爱时,伊家老人得知傅家贫困的家庭,反对过,全家人都不同意俩人的交往。
热恋中的年轻人把爱情放在首位,其他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个事。妹妹曾多次调侃伊郁喆,说姐姐这辈子对待傅韬是始于颜值,终于人品,这话说的一针见血。
看见女儿压根不想提起卖房的事,善解人意的老太太不想煞了女儿靠在自己身上温存的温馨环境,母女俩开开心心说着聊着昔日有趣的往事。
陪着妈妈渡过了一天一夜,离开时,拿着妈妈硬塞在手里的一大包羊肉青菜馅饺子,是傅韬最爱吃的馅,往琼塔木乡赶去。
爸爸妈妈祖籍都是山东人,虽说离开故土近60年,可依然保持着故乡的风俗和生活习惯,吃饺子是家常便饭。
老太太对着启动车的女儿再次提醒道:“后天就是腊八了,让傅韬一定吃了饺子。”对着车外的妈妈使劲点点头,开车离去。
想想还有20来天就要过春节了,看来一家人要在荒无人烟的果园过节了,伊郁喆不由烦躁焦虑起来。
车窗外,冷飕飕的狂风凌厉得刮着道路两旁杨树枝头的枯叶,有的耐不住寒风的侵袭,一溜烟被寒风卷走,剩下的,紧紧抓住干枯的树枝,拼死挣扎,仿佛是要死死抓住空中最后一抹峥嵘岁月。
风雪交加是寒冬的天气特征,风和雪如同一对孪生兄弟纷沓至来,狂风伴随而来的就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下来,听着车窗外呜呜呜的风声,看着车窗玻璃上落下的雪花。
伊郁喆赶紧打开雨刷器,看着两根雨刷左右摇摆。道路上原来的积雪早已被来往车辆压成了冰面,现在又在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软软的白雪,道路如同镜子般光滑。
稍微开快点,车轮就打滑,车屁股就朝左右甩尾巴。
一路上开得格外小心,如同蜗牛般爬行伊郁喆生怕车子打滑后,侧滑到路旁的洼地里。
来往的车辆司机都有这样的担心,都小心翼翼得在冰滑的道路上慢慢爬行。
从宁西市郊开到果园地界100来公里的距离硬生生用了2个小时,从127道路距离果园大概10几公里,伊郁喆轻打方向盘右转向,车子离开了127柏油路面驶进傅韬和合伙人修的砂石路上。
这段路面因冬天来往车辆较少,路况比柏油路好一些,路面上厚厚的积雪只留下两三道车辙痕迹。
听见车轮碾压积雪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看见砂石路两旁的荒原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像巨大轻软的羊毛毯子铺在地上,白皑皑的,闪着寒冷的银光。
前面那两排披雪的防护林杨树,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透过车窗玻璃朝前放眼望去,白雪覆盖下,大地一片苍茫,白玉似的乌孙山蜿蜒横卧在广阔无垠的原野之中,曲如白莽,使银白的天空、白皑皑的原野浑然一体,一片苍茫。寂寥的白色雪天景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白雪覆盖下,长长的砂石路面也是一片苍茫,两旁玉树琼枝让伊郁喆清晰判断出前面哪里是路,哪里是洼地,不至于迷失了方向,将车子开到旁边的洼地里。
看着前面道路白雪覆盖一路向前漫肆着,一只与南边的原野相连接,两排树林劲头往右一拐朝前再行驶两公里左右就是自家的果园,也是自己如今的家。
车子终于开到南北方向道路的尽头,右转到东西路上,刚行驶没有几米。眼神不好的伊郁喆突然看到自己新建的保鲜库怎么黑乎乎一片,没有往坏处想的她以为傅韬在保鲜库盖了层黑色遮阴网,嘴里嘟囔道,咦,这个傅韬整什么幺蛾子呢。刚才半路上他打来电话,没说啥呀。
轿车继续慢慢朝前行驶,卧在院落大门前空地上的卷毛、黑妞两只藏獒正享受着风雨的侵袭,藏獒是不惧怕寒冷的动物,积雪皑皑的寒冬腊月是它们最喜欢的季节。
听到车轮声,看到熟悉的小白车,两只藏獒爬起来撒腿朝轿车跑去,两只黑色大狗在白色雪地欢快的跑着、开心得跳跃着,被藏獒的热情吸引住了,伊郁喆收回视线,欣赏着两只藏獒孩子般迎接自己的场景,心里暖暖的。
看见藏獒紧挨着轿车跟随车速朝前跑着,生怕车轮压上这两个可爱的大家伙,车子走走停停,伊郁喆的注意力全被两只藏獒吸引住了,一白车两黑狗在静默的天地间龟速般缓缓爬行在白雪之中。
轿车总算来到院落大门前的空地上,伊郁喆嘴角含着微笑将视线从藏獒身上转向前方。
顿时,心唰得一下猝不及防跌入到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嘴角的微笑荡然无存,咧着嘴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