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军士还都穿着银枪都军服,瑟瑟的站在大街上,有些不知所措,不远处传来了战马的嘶叫声,这是方昇来了吗?
“结阵,于此结阵”。赵景大喝,人的两条腿如何跑的过战马,更何况他也不敢下令奔逃,这人若是散了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将军,赵景就在前方,可要冲杀”?先行的探马回报,方昇停下了马,有些意外,门枪都不算弱,可在这宽阔的大街之中可占不到便宜的。赵景也是知兵之人,怎会出此下策。
“陈权呢?他在哪?赵景处可有弓弩”?
“陈权未出府,赵景处未见弓弩,只是长枪大盾,未披甲的”。
“呵呵,有趣呢,这是什么路数?我等不需冲杀,只用弓箭射之,不要靠近“。方昇略一思量便下了决策,这明显是有诈的,自己才没那么愚蠢去触霉头,反正赵景没有弓箭,自己不须担忧。现今他更担心的是李见,还有田牟和仇师约处到底如何了?此番乱战自己可不能轻易行事。
李见此时领着自己的雕旗都奔着胡庆方的府邸而去,他不打算和银刀都强拼,只要围了胡庆方的家,不愁胡庆方不派人来救。
彭城六姓刘、袁、曹、到、徐、巢。在徐州算是顶级世家了,但是于大唐来说又实在算不得什么的。特别是几乎未出什么宰相之类能够撑起门楣的高官,于世家而言,彭城六姓只能靠着各自的祖望度日了。
所以当田牟许了各家一个四品京官之后各家几乎未加思索的应了下来。不是说他们非要趟这滩浑水,而是这几家如再这般下去恐会被世家除名了。
黑林都,堪称徐州之耻,早年因多是死囚,俱是些亡命之徒,所以徐州百姓与世家虽是心中厌憎可面上却不敢不恭。可随着早年那些人亡故之后,现今黑林都这些个无赖却是没什么可惧的。
六姓各自都有着上千奴仆,若再加上庄中收拢的流民,组织起来青壮已是过万。可今日事情太过仓促了,还未来得及去乡下农庄调集人手。城中所能用的加一起不过三千余人,不过对付黑林都的无赖想来也是够用了。黄讷接了田牟之命现今便忙着这事。
武隽正算着时间,现今自己手下的人马该是去汇合陈权行事了吧?他今日本不想来的,可又想着自己前来赴宴必能让田牟稍作安心,毕竟昨夜狄丘之事不可能不让人怀疑。只是不知道一会能不能脱身了呢?唉,如果自己活不下来那么只希望陈权能如愿了,这样起码自己的家小不需担忧。
“来啊,上酒上酒,呵呵,外面如何厮杀咱家不理,咱家这个监军也是做不下去了,上一位监军的脑袋可还在马公公处把玩着呢,也不知马公公是不是要学着胡人雕个酒器。唉,便是要死,那不妨醉死的爽快”。
“诸位也是同饮吧,我等于此亦算是一番缘分,说的明白些,我等俱无仇怨,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不妨饮过再论生死”。仇师约似清醒了些,招呼了人取来了酒,亲自给众人满上。
“这是咱家从京里带来的西市腔,倒是陈酿,这徐州亦是不多见的,不妨便以此酒与诸位作别可好‘?仇师约举起了酒杯,等着众人的回应。
“正是呢,仇监军之言大善,这酒便喝了便是”。好不容易插上话的庞季忙举起了酒杯,刚欲饮下却被站立在胡庆方身侧的儿子庞勋拦住。
“阿爷,我替您饮吧,您这几日身子不爽利,饮不得酒的”。庞勋接过了酒也未喝,就这么看着仇师约,因庞勋之举,这桌上的众人也都把将喝下去的酒放了下来。
“哈哈,这位是庞家郎君?倒是谨慎的,无妨,咱家先饮”。仇师约赞许的笑着说道,言罢便一饮而尽。
陈权站在梯子上一直看着外面的情况,可惜方昇太过谨慎了,竟是不近前来,这让他犯了愁。也不知武隽的人好久能到,会不会出了意外呢?
方戡看着戏马台,这是西楚霸王项羽当时定都彭城所建,在彭城是名胜之处,历来为文人骚客所爱,而戏马台上的台头寺更是天下名寺,大历名臣皇甫冉在此留有诗作传世。前些时日被胡庆方征用用作新军操练之地。
而也正是征用台头寺之举才让方昇定了覆了胡庆方之意。江南因南朝事,佛事鼎盛,轻易是无人愿意得罪的,可现今胡庆方竟然夺了台头寺,这明显是重压之下的昏招。如此怎能不叫方昇轻视。
齐悦一直等着城中乱起的信号,可一直未见动静,心中有些焦急,门枪都的士卒已是被严加看管着,可因是这般门枪都军士颇有些不稳,齐悦只是勉力弹压,又不敢过强,生怕先在这定国山自己乱起来。
韦康也不复先前的沉稳,自陈权夺了狄丘归来他便知道原本陈权的一番妄念大概还真的能成了,而自家是许了亲的,自己会在这事之后得到什么呢?本来断绝的前程现今就差一层窗户纸便能看到光明了,这怎能让他不急。
“诸位,建功立业便在今日,随我去讨黑林都的无赖子”。黄讷一改平日文士的扮相,着了鳞甲挎着长刀,厉声对六姓所遣来的领军子弟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