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的决策,并不能够让牧弈认同。毕竟轻易托人,风险太大。
苏牧了然,因此又道:“临战应敌,本就风险之举。若轻举而进国都,邹融若以死守。我军强攻不成,不出十日粮草必然枯竭。届时古国各地也有响应,我军岂不更加危险了吗?同为冒险,相比之下我计更为稳妥一些。”
牧弈追问道:“你说你计稳妥,不知稳妥具体何在?”
苏牧道:“无论陈基成与不成,我们都能够利用夺取的列柳郡寻得立足点。列柳郡若得,幽魂守将必然倾兵来救。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利用栾藏坡设计,必然可以将来犯的敌军一具歼灭。届时加以利用,攻取幽魂便不在话下。幽魂若得,古境门户无异于由此洞开。便是陈基谋事不成、我们拿不下古都,也能有退避之处。不似将军决策,一旦不成,我们便连退路也都没有了。”
苏牧的一番言语,的确可谓金石之言。幽毖权衡之下,的确觉得他的计策更为稳妥一些。因此下了决心,暂且放弃先攻古都,先取列柳郡。
却说列柳郡实乃古国新建的一座小城,因被邹融看中地形故而启用建立,专门作为各路枢纽、运粮以及储备军资所用。如今列柳郡的守将也并非旁人,正是昔日女贞部落因为矶子攻打三寨而在最初投降的降将黄朝。
此人愿为古氏一族之人,曾经迫于形势归降矶子。因并无能为,所以即便是大夏建立封赏各路旧臣之时也没有得到重用。后子储为了防止古国变故,将闻寿留在古国之中担任古王,黄朝也一并留了下来。
闻寿了解黄朝,也没有选择重用他。现古国中的军政大权落入了茂都与邹融的手中,黄朝仍旧因为才能的限制而没有得到二人的重用。但考虑到他毕竟是古族之人,邹融以此封他为太守,便以这新建的列柳郡作为他的直属所在。
黄朝的才能不得重用,对待守卫工作也素来疏忽。毕竟列柳郡地处古国境内,距离游魂关也最近。而便是外面有强敌到来,也轮不到他来抗衡。因此黄朝玩忽职守,只负责辎重的保护与各路粮草的运输接纳。
平生既不得志,自然也愿意自我放纵做个闲散之人。因此每日饮酒,醉卧梦乡。手下军兵由此懒散,早已没有了战心。
这一日夜晚,仍旧酩酊大醉。正被人扶着进入府邸,忽听得城内喊啥之声滔滔不绝。黄朝酒醉昏迷,只隐隐看到城南火起。正待询问是何缘故,不想军卒来报,言夏朝大军不知从而来。如今数以万计,已然一拥攻入城中。
黄朝大惊,不及反应,府邸大门便已经被外面的苏牧撞破。一时间数百军士如同潮水般拥入府内,顷刻之间便将他们一干人等全都包围了住。黄朝身边随从但见势危,纷纷跪倒请降。黄朝酒醉,如今没了身边随从的搀扶。双腿一软,竟也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抬手去看,但见通天的火光之中,苏牧就站在他的面前。此时居高临下,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直视着他。
但见黄朝窘态,苏牧不禁一声冷笑,调侃道:“将军身为太守,不想今日酒兴不浅。尚能识得我否,不如我与将军助些酒兴可好?”
黄朝脑袋“嗡嗡”作响,却也懂得形势。
一时间连跪带爬,直接到了苏牧的面前。连连叩首之间,便言请降之意。
苏牧冷笑道:“我不是主将,如今说了不算的。将军既有归降之心,且与我家王上说去便是。”
言毕伸手一提,便像拎条死狗一般将他带来去见幽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