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戴迪辉已经六旬年近黄昏的他生命里除了虹皇阁只剩下唯一的儿子戴寒封。他曾雄霸一方现在依旧是一方霸主刀光剑影大半辈子剩下的只有这两样,戴寒封越是平静所有人都越能感受到那心中所压抑的绝望,罢了看着戴寒封,戴迪辉顷刻间仿佛衰老了十几岁“她”
“她怎么死的,我们哪知道!”一声冷冰冰的语气似六月飞雪那么的让人寒心,刚欲开口的戴迪辉被这句锋芒十足的话无情的盖住了。而这句话出自一旁攥紧双拳的初晴暮,带着浓烈的敌意说出这句话初晴暮说了,她不过趁了下口舌之快又孰知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对于寒封来说的心境。那种滋味比起刀绞怨恨更像是用刀把他的心一片片割开后往伤口上撒盐!
死水般的目光转向初晴暮,眼神在一点点的改变由绝望变为厌恶最后成为唾弃“初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吗?”戴寒封那双唾弃的目光在道出这句话变为憎恶,那不是在乞求也不是在质问那双目光对于初晴暮来说是一双无形的手将她活生生的刨开凝视着她整个灵魂与心脏。由不得她说出半句违心的话。
但,“戴寒封!你什么意思,你认为她的死是我们害的!”什么都不想口中吼出却在吼出这一句底气不足的语言后一张冷笑的脸浮现在她面前,戴寒封看着她那是从未见过的,给人一股无比阴暗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么清歌是自愿上吊的还是”
“你!”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初晴暮急忙移开目光,整个身躯随着戴寒封一字一句在颤抖。
“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害怕了吗?”
“我,我为什么要害怕”看着戴寒封整个背后一阵阴冷头皮发麻,在初晴暮看来眼前这个戴寒封阴沉邪气更让人感到恐惧。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反问看着初晴暮,跨出一步逼近她,戴寒封垮出一步初晴暮颤抖的不由后退一步她看到的绝对不是那个平静如止水般的戴寒封眼前这个散发的是随时可能掐死你的鬼魅。
“为什么我知道清歌是上吊的。这个你是不是想不通啊?初晴暮”尾音散发着浓烈的邪气那种感觉就像一只手从你的后脖子一把掐死却不掐死你而是在你耳边回扫让你清清楚楚感受到动脉的一点一滴而在你最最崩溃的时候松开你的脖子,当你好不容易松一口气内心有过一丝松懈这只手已经将你的头颅碾碎。
退无可退的初晴暮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初晴暮,我戴寒封是傻可还不至于成为一个傻子!清歌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更清楚不过”视线对上视线,而戴寒封此刻眼里只有死水般的平静不对任何事物任何人抱有任何情感。微敏着嘴唇连一眼都不想看她对着戴迪辉。“若不是你们将她当成礼物献给煞魔都!她又怎会选着了却余生自保清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哽咽的声音无法停止颤抖的心“从我一出生,父亲就已经为我的未来规划了无数遍,我明白你一直希望我能继承这一切当同龄伙伴在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我在你严厉的目光下默默的修炼。当身边的伙伴一个个消失离开去寻找各自的未来时候,我依旧只有一个人在默默的修为为了父亲的期望为了您辛苦拼搏半辈子的家业我只能把影子当成朋友独自一人。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以往亦或现在,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实现您的期望而存在的我也努力想要成为你的骄傲哪怕无数次想过放弃,在日复一日不变的岁月里时间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父亲大人你知道吗!”集聚在内心的痛苦没有人能诉说没有人能分担戴寒封只能选择自己承受。承受
“我终于成为虹皇阁最年轻的佼佼者,每当他人投来羡慕赞赏的目光又可曾知晓我内心的痛苦!你们叫我什么?少主!少主!我不过只是父亲您实现期望的影子而已,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终于,我认命了。”当泪水滑落嘴角却在笑,苦涩的味道在嘴边蔓延苦的无法承受。稍稍整理平复心情“我认命了,就这样傀儡般度过我的人生,没有思想没有目标就这么走过被安排了无数遍的路走向那所有人期望的未来。”
在我最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关心我爱护我的人不是父亲您。不是!最能理解我关心我的居然是个所有人眼中下贱的歌妓。我遇到了对我来说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哪怕她不过是残花败柳污泥一生,在我眼里她比任何人都要干净都要美丽!我无数次想过放弃自己是她一直在我身边鼓励着我,关心着我!在我被无尽的期望压得崩溃的时候在我最不知所措需要安慰诉说的时候,清歌一直在我身边。
“父亲初小姐,请问,你们给过我什么?”
“”两人陷入了沉默,戴寒封所说句句是实句句如那钢刀。望子成龙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为人中龙凤可又有多少在乎考虑过他们的内心。
闭上眼睛抹掉眼角的泪“你们给过我希望吗?清歌虽然是一介歌妓可她教会了我坚持是她让我懂得什么是爱也是她让我明白没有任何人想要成为他人的影子,我不想在活在虹皇阁活在所有人期待的的目光我根本就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所谓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你可以不做!”
“而现在呢”自己反问着他们“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拜托活在阴影下只想和喜欢的人琴瑟潇潇,父亲,你连我这最卑微的愿望都要抹杀吗?我的人生已经荒废了太久了这颗心已经冰封了好久”。当琴瑟已逝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背影,生活本就残忍毫无道理可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场对话对于有些人来说宛如度过一个世纪般漫长,单瞳蓝眼无声的注视着一切那张十六岁平静的面孔带着耳朵默默的注视着,感受着这份似曾相识而又毫无关系的感觉。对于凌焰来说戴寒封的出现无关紧要但从他的眼神语气与那脸庞中自己貌似也能体会他的那种痛楚,世间之痛莫过于心死而的苦终比不上心灵的创痛。哀莫大于心死
当时的凌焰何曾不是一个失败者什么都保不住。这一番话撕心裂肺听者面带沉默,戴迪辉闭目平复心情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了这么多,今天你来的立场是什么?”这一句活使之前的沉默转为压抑说了这么久戴迪辉这一句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阁主,贵派少主似乎对煞魔都颇有异议啊”凌傲冷着脸话里的锋芒直至戴寒封,如果刚才不是他捣乱现在半身不遂的只会是凌焰可他不但出现还出手相助那么用意是否过于赤裸了。初晴暮低着头眼神却总是在注视听到凌傲别有用意的这番话心里可不怎么舒服“寒封,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妓一个歌妓而要与自己的父亲与家人为敌吗?”乞求的目光在戴寒封死水般的脸庞上停顿。
七名黑衣人虽不情愿然手已执刀保护着凌傲,戴迪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可是无能为力,杀了凌傲谁都能做到可真的这么做就等于像煞魔都直接宣战以虹皇阁现在的实力实在难以抗衡结局必然是灭门。自己辛苦打拼的家业被毁于一旦戴迪辉怎能接受,对于现在的戴寒封没有人能清楚以他的实力想要让凌傲血溅当场有九成可能性可代价实在太大了。
凌焰同样在等待答案的到来,虽然不清楚戴寒封的关系不过夺爱之仇哪个男人能够窝囊的忍受。在数十双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将地上断弦的琴挽起摩挲着琴里仅存的记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寒封若是与父亲刀剑相向及是不孝羊且跪膝何况我初本家与虹皇阁乃是世交我若与初小姐动手及是不仁不义”摇头苦笑道“清歌甘为我了却残生若我不能为其沉冤得雪及是不忠!如今将我推入这不忠不仁不义不孝的又是谁”
指尖一道细如发丝肉眼可见的蓝色灵力琴弦随手指重新附着上琴身顷刻间,原本朽木状的檀木古琴散发出绚烂的光芒一股轻柔似水的灵压波动一点点跳跃着空间开始变得玄幻缥缈。泛着点点涟漪显得极为梦幻目光转向凌傲“清歌虽非死于煞魔都尔等之手却是因汝而死”冷峻的脸庞浓烈的杀意从那阴翳的眼里扩散而出朽木古琴在灵压的作用下直接悬浮上空,木质琴声开始发出一点点的撕裂声道道裂缝不断裂出涌现直至最后“啪嗒”朽木直接爆裂。
一道翡翠琉璃光穿过腐朽的朽木从琴内爆射扩散,褪去了木质的外形古琴脱胎换骨般映入眼里的是翡翠镶边琉璃心帝王黄玉嵌玉弦总体表面呈拱形,琴首一端开有穿弦孔,琴尾为椭圆形。琴底反面翡翠玉石底板出两个音孔一道巧夺天工的黄龙跃于云山之巅、四足透明水晶颂足。面、琴腹中有两个音柱,称天柱和地柱。岳山镶嵌于面板首部,四个琴脚,琴首部两个称奇凫掌,琴尾部焦尾下贴。琴面上嵌有七颗棵玉石制作的徽六枝黄玉雕琢的玉羽。
整个宝石翡翠玉石琉璃水晶镶嵌搭配的完美无瑕毫无任何挑剔,视觉带来的冲击在每一个人心中激起一层激荡与羡慕可若只有这些又怎够,戴寒封闭目咬破手指。“住手!”初晴暮喝声制止可血早已滴入古琴“以心为本以灵为蕴,天地大同阴阳逆脉九九归真魂本归一”一道道绚丽的铭文随吟唱跃浮于空交织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