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斜眼脸上闪过贪婪之色,然后沉声道:“你可知道,你私自除掉妖鼠,不仅坏了规矩,还耽误了房大人赚取门派功绩?当然,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我就会帮你在房大人那里疏通疏通,你可愿意?”
那把剪刀又动了动。
柳斜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又皱眉道:“你是不是该先放开我?”
他话音刚落,身上的束缚就消去了,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道:“我说的事都不难,主要是让房大人看到你的诚意,比如,第一点你是不是该和我见个面?然后一起吃个饭,也不说赔礼道歉什么的,但把事情要说清楚,另外这次三岔镇该给我们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得还给我们?
第二点,我看你的定身术和控物术有些意思,拿出来一样,咱们一起参详参详,怎么样?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见面之后再商量,但第三点,我们房大人看上了阮小娘子,这件事还需要你给个面子!”
阮娘子不由一急,叫道:“前辈——”
顾徊叹了一口气,直接再次将他定在了原地。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其实一开始他想的就是如何利用怪屋的特点直接除掉他!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出手,是因为不清楚柳斜眼和那位房大人的关系到底如何,想着如果能糊弄过去或者拖延一段时间,他都可以接受,但听完对方的三点要求,他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对方逃出去,触发怪屋的抹杀规律,但刚要动“剪刀”,他忽然想到了从《驭兽手札上整理出来的三个符印,主奴印、笞魂印、燃血印,它们虽然是为“驭兽”而制的,但在他的认知里,人也可以算是兽的一种。
反正不管成与不成的,就当练手了,也算是让柳斜眼在临死前再多发挥些作用。
《驭兽手札上的符印需要特制的符笔和墨料,正好点灵笑就在这里,墨料的话,所谓十指连心,手指的血可以看作心的精血,是绘制符印相当好的材料。
想到这里,他也将阮娘子定在了原处,然后拿扎破她的手指。
阮娘子原本因为看到柳斜眼又被定住,心中了充满了感激,没想到自己也被定住了,想挣扎又动弹不了,然后她不由恐慌起来,至于手指被扎反倒是其次了。
柳斜眼也不知道顾徊要做什么,他像往常的习惯那样,还是威胁道:“干什么?你要跟房大人对着干吗?”
说着话他还盯着身前浮动着的剪刀,生怕它下一刻就刺过来。
剪刀没有刺过来,他却看到有一只黄管赤色笔头的毛笔从时间飞了出来,又在阮娘子手指上蘸了三滴鲜血,然后向他脸上画了过来。
他本能的觉得不对,但头又动弹不了,只好挤眉张嘴的,想要破坏顾徊的行动。
阮娘子则稍微放下心来,但身体还是不能动,也不知道“高人”还想干什么。
顾徊其实是不想受到影响,而他发现通过怪屋画符,反而比他自己拿笔画还要顺畅,他心中有个猜测,这可能是通过控制怪屋画符的时候,好像能调动灵气的缘故。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发现,然后他更用心的往下画。
画了两笔后,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带动点灵笔做出和他熟悉的主奴印不同的调整,然后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另外一个更为复杂的主奴印。
对于符印,他连入门都算不上,但却有种直觉,后面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主奴印更为高明。
几乎下意识的,他就跟着后面的符印画了下去。
柳斜眼不断的做出各种怪模样,但他的这些努力并没有什么用,眨眼间主奴印就绘制完成了。
然后,一股清凉的风吹到了他的脸上,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对阮娘子来说,她平时也喜欢画个画什么的,所以,当看到那只笔凭空画着符印的时候,她感觉到它好像带着古代图腾似的神秘,可惜画完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但在顾徊那里,心中却多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好像他和柳斜眼建立起了某种联系,似乎他可以命令对方似的。
柳斜眼发现自身没有什么不适后,就又叫嚣道:“有什么手段你尽管拿出来!如果弄不死你柳爷,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顾徊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试着下达第一条命令道:“跪下。”
柳斜眼的叫嚣戛然而止,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