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子吓了一跳,但让她奇怪的是,她竟然在柳斜眼脸上看到了完全服从的神色,又好像在倾听着什么,然后,就见他站起身来,恭敬的走了出去。
在他脸上画符之前,他还一直那么嚣张,现在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前后的变化太大了吧?
她定定的看着被柳斜眼走时带上的门,虽然意识到应该是画在他脸上的符印导致了这个变化,但她心里却很乱,自己也弄不清楚在想什么……
茶铺里,顾徊将注意力收回来,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
当他发现能下命令且柳斜眼会遵从后,稍微犹豫了一下,命令他不许向任何人提起有关他的事后,就暂时放弃了抹杀的决定,毕竟,杀了他说不定会直接引出那位房大人,而活着的柳斜眼只要不引起那位的注意,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现在,他只对刚才出现的新的主奴印感兴趣,不用过多思考,他肯定新的主奴印只会是怪屋带来的,再联想到出山的过程中时不时的看到的一些画面,他猜刚才画符时也是触动了它的“记忆”。
他现在的一切,能没有病痛的活着,都是那间怪屋带来的,自从那夜怪屋消失后,他其实能猜到它去了哪里,但因为知道了也没用,所以他从未主动去探查过它,现在他终于决定要了解一下它了,因为既然有符印的记忆,那么,是不是也有其它的线索,比如一本他非常想要的功法?
从茶铺和另外四处被转化的房屋上,他已经熟悉如何化身成它们并掌控它们的方法,那他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找到它。
而且,除了茶铺,其它四间房子的转化都是在他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他其实对它很熟悉的。
话虽如此,茶铺等几处被怪屋转化的房子毕竟是具体的东西,有具体的方位,他应该也是通过怪屋控制它们的,现在怪屋却不知道在哪里,他只能通过对于它的感觉和记忆中的模样,反向来找它,仅是感知到它的大体位置,就花了接近一个时辰,再到他使用控制茶铺等几处房屋的方法,和它融合在一起,真正的找到它时,感觉上也花了差不多的时间。
此时,他能看清怪屋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仿佛被包裹在什么东西中似的,尽管能看清,但整体的光线暗淡,而没等仔细观察,就有一段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堆篝火,一个人,和它。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他脱困那一晚的画面。
接下来的过程看得让他头皮发麻,只见一股莫名的力量向他身体里渗透进去,然后他的皮肤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的蠕动,不断的顶起一个个的包,而它离开后,有些地方会突然凹陷成一处处的“小坑”……
更让他惊讶的是,随着那股力量的深入,外面的怪屋就像是纸上的图画被擦去似的,突然间一片片的任空消失了,就像是那些进入怪屋又强得闯出的动物们的下场一样!
有种荒唐的感觉,难道它因为它的力量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触发了抹杀规律,然后外面它又被它自己给抹除了?
两者之间太像了,由不得他不这样想,但这也让他明白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和外面的怪屋为什么消失了。
随后则是他从山里出来的一些画面,从这些画面来看,当时感觉紧张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一些在他看来安全的时光,后面反而能看到当时他所没有察觉到的致命的兽虫!
但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野兽的袭击,现在想来,肯定和怪屋在他身体里,让它们感到了危险有关。
然后是盖好茶铺的画面,他认真看去,想要知道当时怪屋怎样将它转化的。
因为他现在处于和怪屋融合、通过它的视角观察,所以很容易就看出,怪屋转化茶铺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水会往低处流,猫看到一个纸箱就会钻一样,面对一处崭新的房屋,它的本性就想把它转化和占有。
转化的过程和他主动控制着转化那四处房屋的感觉一样,茶铺在怪屋的视角看,就像是一张白纸,怪屋的气息罩向它,就像白纸染上了颜色一样,茶铺就带上了它的气息,同时也具有了它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