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饿不死瞎麻雀!
就在四天前的凌晨,城南一个靠近老居民区的沿河公园的外墙根儿边上,发生了一起抢劫伤人案。
这个受害人是男性,叫关山鹤,36岁,离异。
被抢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可他脖子上确实被施害者从后头划出了长长一条血口子。
据他后来对警察描述,他本来在附近的网吧上网,半夜饿了,想来两条街外的小超市买点关东煮,没想到还没走到跟前,在十米远的地方,就被一个人突然从后头拿刀抵住了脖子。
沿河公园很小,是市里最早的公共公园,最近在维修老化线路,外墙附近的市政监控都停了,只有那家卖关东煮的小超市门上,还架着一个摄像头。
报警的是小超市的老板,他当时正在店里看电视,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尖叫。
门窗上结了一层冰霜,看不清楚人。
老板壮着胆子掀开军绿色的棉门帘儿,就见这个关山鹤抖的鹌鹑似的,尿了裤子,孤零零独自倒在地上。
老板连忙报了警。
整个事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十几秒钟,多亏了关先生那充满穿透力的一嗓子,叫出了小超市老板,也吓退了施害人。
秦欢乐他们听见这案子,就像被打了鸡血,“嗷”的一声窜出去,然后一无所获。
首先这位关先生是良民,除了到网吧打打游戏,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关系,单从他这里看,几乎就像是纯粹倒霉才被施害者选中的。
再者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施害者的证据、痕迹——没有凶器,也没有脚印,除了关山鹤自己回忆称,从对方持刀角度来感受,大概是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人,“我瞄到了她拿刀的右手,又白又细,还少了一节食指!”他当时说。
来无影去无踪,这施害人是属窜天猴的嘛?
秦欢乐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从网吧入手,毕竟抢劫这种事,还是要基于对周遭环境的熟悉,而且又是一个处于身体条件劣势的人去抢劫一个身体条件强势的人,关键关先生“饿了”这个点的主观性太大,基本不可控。
那么这个施害者要么是随意路过又一时兴起的神经病,要么很大概率是生活在这个老居民区附近,甚至也常去那家网吧的人。
秦欢乐他们一人顶着一头爆炸假发——不敢被不时走访调查的局里同事认出来——蹲了网吧,蹲街道,卖一天烤串,卖一天烤地瓜。
总之,几天不眠不休下来,一个可疑的目标都没发现。
值得“庆幸”的是,刑侦那边的同事也没什么进展,可局里特别重视——要知道若不是熟人作案,那一个随意选择目标、“看心情”施害的犯罪嫌疑人的社会危害还是很大的。
最后还是厉宝剑偷偷摸摸拷贝出了刑侦那边调取的小超市监控录像,巧的是,就在事发前五分钟,一个青年男人从小超市门前经过时,居然毫无避讳的凑上前去,抬手调整了门前的摄像头角度,完美避开了之后发生抢劫的位置!
龚蓓蕾对着那张皱皱巴巴的信息表看了又看,“可那个受害人说了对方是个女人嘛,那就算是同伙......可这么公然露脸不会太没有顾及了吗?而且刑侦那边对他的调查也没什么问题,他是教老外学中文的老师,那天确实是去那个居民区给一个学生上课的,那学生是个旅游达人,做网络直播的,只有晚上那个时间有空学一会儿,至于为什么调监控,他说自己是个强迫症......”她余光一扫,推了下秦欢乐,“差不多得了,有你这么看的嘛,眼睛都看直了!”
秦欢乐其实就是太累了,脑袋不太转,听着龚蓓蕾絮絮叨叨的,瞳孔就有点涣散,被推的醒过神儿来,甩甩头笑道:“怎么着,我看帅哥让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心里有点酸酸的?跟哥直说,别控制!”
龚蓓蕾把信息表拍在桌子上,扭头看看电脑屏幕,又看看秦欢乐,一本正经的说:“这个颜司承,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也是,又会外语,又能教中文,这就叫腹有诗书气自华吧。老秦你呢......”
秦欢乐连忙挺了挺脖子,“我怎么样?”
龚蓓蕾微微眯了眯眼睛,“也不错,而且特别符合现在的一种审美趋向。”
秦欢乐努力绷着不笑得太明显。
龚蓓蕾拍拍他的肩膀,“就是网上说的那种,丑帅丑帅的!”
秦欢乐一口老血上了头,龇牙咧嘴的瞪着电脑屏幕里那张定格的脸,“好啊,文质彬彬是吧?颜什么承,你最好只是恰巧路过,可千万别露了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