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抢羊了。”张宗禹说。
苗景怡噗嗤一笑,“兵书上常说,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勇,在谋。你带这么多人太过招摇了,恐怕没等找到羊群,就被当地的练兵拦下了。”
“书上说的有道理。”张宗禹一想也对,上次带了一百多号人跑去淮南,到了赵庄没一会,就被苗沛霖赶去逮了个正着。
张陈放则是一脸钦佩,问道:“景怡,你小小年纪,怎么懂的这么多的兵法?”
苗景怡得意的说:“自然都是爹爹的书上读到的。”
张陈放忍不住赞叹:“没想到苗伯父对兵法也深有研究,真是厉害啊。”
苗景怡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都是我娘吩咐读的,可怜我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家,也是被逼着读这种乱七八糟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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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禹选了十余名身强体壮的少年,又命人从村里搜了些麻绳,便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一行人沿着涡河而下,行了二十多里地,却没见过一只羊,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走了小半下午,大伙儿都累了,纷纷瘫坐在河滩上休息,张宗禹敦促道:“抓紧点起来,天黑羊就入圈了,到时咱上哪找去?”
一人说道:“再往前走就到蒙城县界了,听说蒙城团练有不少呢。”
张宗禹不以为然,“咱捻子有上万人,怕他做什么!”说罢继续催促众人赶路。
过了蒙城县界,又走了好一阵子,众人终于在河边看到了一大群羊。
众人大喜,如狼入羊群,纷纷扑了过去,二话不说,掏出来绳子便往羊脖子上套。
群羊咩咩乱叫,到处逃窜,不远处一名羊倌见状,跑过来大声叱喝,“小贼们,光天化日之下抢羊,还有没有王法!”
张宗禹骂道:“听好了,老子是小阎王,老子就是王法!去你的!”随即一拳将那羊倌打倒在地,几名少年围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将那羊倌打的屁股尿流,抱头鼠窜。
张陈放想起苗景怡的嘱托,很快便在羊群中寻到一只小羊,那只羊羔看样子还没出生几天,跑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于是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其他人俱是收获颇丰,各自牵了一只大山羊,张宗禹更是一手牵一只,招呼着众人撤退。
风风火火的走了一阵,众人想到晚上就能吃到羊肉,肚子纷纷叫了起来,有的还流了一地口水。
有人提议道:“喘口气再走吧,又累又饿,没力气了。”
张宗禹摸摸脑袋说道:“也好,知道大伙都馋了,可咱又没带锅碗瓢盆,四条腿的吃不了,先抓些六条腿的吃吧。”
张宗禹所说的六条腿正是蚂蚱,这年头旱涝交替,蝗灾自然也多,这蚂蚱也算是顶好的食物,于是众人把羊拴好,纷纷钻进河边树丛里扑蚂蚱去了。
没费多大功夫,众人满载而归,折些细枝将蚂蚱串作一起,升火烤了起来。
张陈放怀抱小羊担心道:“宗禹哥,咱们若是在这里耽误久了,那名羊倌带人追上来怎么办?”
张宗禹满不在乎的吹嘘道:“我小阎王的名号在淮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淮北敢不买我面子的没几个人,量他也不敢追来!”
张陈放好生羡慕,“等娘伤好了,我就跟宗禹哥多出去闯闯,也要闯出一个名号来。”
张宗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兄弟,那哥哥就封你为小霸王,咱哥俩儿一个小阎王一个小霸王,打遍两淮无人能敌。”
张陈放听的心花怒放,笑道:“小霸王,好听呢,多谢宗禹哥。”
不多时蚂蚱已被烤的外焦里嫩香气扑鼻,众人埋头吃的正欢,只听后方传来一阵叫喊声,一大帮人手持刀枪棍棒扑了过来。
追来的这帮人是蒙城县蒙家团练的一支练兵,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先前逃窜的那个羊倌,指着张宗禹一行人喊道:“就是这帮小贼,给我狠狠的打他们哟!”
张宗禹高估了自己的名号,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大喊一声撤,撒腿就跑。
众人也顾不上羊了,有几个跳入涡河要泅渡到对岸,剩下的蹿入树林四散而逃。
张陈放拉在了最后,他年纪最小,怀里又抱着羊羔,跑的也慢,没跑多远便被追上,随即被几名练兵扑倒在地。
“小贼快放手!没断奶的羊羔也要偷?找死不是!”
慌乱之中张陈放怕羊羔被练兵踩踏,紧紧抱在怀中不肯撒手,几名练兵见状,直恨他死到临头贼心不改,围上来便是一顿暴打,直打的他不能动弹。
“这小贼也够倔强,带回去!”
带头的练长见张陈放被打的倒地不起,其同伙也逃的无影无踪,便叫人抗起他,一并带回蒙城邀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