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朗的月光照着古朴的小镇,让这里的夜色显得分外的宁静。
翻阅过的书信被随手放在桌边,桌上的油灯哔啵~哔啵~的燃烧着,紫然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月亮,心里想的确是信里面所说的那些,原来三界有这么多奇妙的人或事啊……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少女打开房门准备去锁龙井打水,少女叫玄君竹,最大的愿望就是帮爹娘织成七彩绸缎还给天庭,了却爹娘的遗愿。村子里的人总是说:“小君竹好可怜的,那么小就没有了爹娘”。然而,少女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哪里可怜,跟住在山脚的那个一天天只知道傻乐呵的紫然比,至少自己还有爹娘陪伴着,快乐的过了十几年不是吗?
少女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然后踮起脚尖低声对自己说:“我就看一眼,我这可不是偷学他的那套破剑法,看一眼我就去打水。”
“咦,今天紫然怎么不在练剑?不是天天都练剑的吗?今天怎么坐在那里不动那?”少女揉了揉眼睛,再次踮起脚跟又看了一眼,满眼都是疑惑……
“不会是练功出什么问题了吧?要不要去看看,我要是去看他,他不就知道我在偷学他的剑法了吗?呸……呸……呸……什么叫偷学剑法,我那是在看后面的秦岭那,嗯,对,就是这样。”少女在院子里一边转圈一边喃喃自语着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紫然都那么可怜了,我这个姐姐关心下弟弟也没有错啊。”在又转了好几圈以后少女跺了跺脚,一路向紫然家小跑而去。
来到小院门口,少女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轻轻叩响院门。
紫然今天起来的很早,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紫然昨晚失眠了,和往常一样练了一会剑,但今天怎么都无法沉下心神,只好提前停下,坐在石凳上发呆,紫然知道,他的心,乱了……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让紫然回过了神来,用迷茫的眼神看着站在院门外的少女。
玄君竹看到紫然那直直看过来的眼神,微微一愣。心想,不会真的是练功练傻了吧?急忙上前在紫然眼前摆了摆手,喊道:“紫然……紫然……你怎么了?”
“啊,君竹姐,你什么时候来的?”紫然这时候才完全收回了心神。
“我本来想去山上砍些柴的,路过你这里,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你真的没问题吗?”少女心想,我怎么也不能直接说,偷看你练剑没成功吧。
“哦,就是心里有点事,君竹姐,外面真的那么精彩吗?”紫然偏了一下头看着玄君竹问道。
玄君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抚了抚头发说道:“外面的世界我也没有看过,但是爹娘还在的时候倒是跟我讲了很多那。你也知道我爹娘原来是神族的,他们说过神界和我们这里很不一样的。”
“我也只是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能再给我讲讲吗?”紫然有些讶异今天君竹姐好像话比平时多了很多啊。
“也没有什么不好讲的,我就给你说说我爹娘的事吧,你应该知道我们家一直都是织绸缎的吧?那你知道为什么吗?”玄君竹皱了皱眉以后说道。
紫然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玄君竹继续说道:“那一年,我娘正值芳华,是王母身边最受恩宠的侍女。当时瑶池正要召开蟠桃大会,天宫里面所有的能工巧匠都要为王母过蟠桃大会日夜赶制七彩霓裳。我娘正好负责照料刚刚染好的七色绸缎,那是制作七彩霓裳的材料。而当时在门外负责把守的,是天庭最为忠心的天兵玄天策,也就是我爹。那天半夜时分,我娘不小心打翻了烛火,烛火点燃了七色绸缎。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红红的火舌已经疯狂的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猛扑而来。当时在门外守护的我爹听见我娘的呼救声,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当时我爹看到横梁已经被火烧的倾斜欲坠,在情急之中我爹一把推开了我娘,横梁带着火舌正好砸到我爹的脸上,我爹的脸也就是那时候烧毁的。”说道这里玄君竹微微喘了口气。
紫然站起来去给玄君竹倒了一杯水……
道了一声谢以后,玄君竹接着说道:“七色绸缎罕世难求,但是王母谅及我爹娘两人平时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于是,只将他们贬至人间,沦为凡人。就是这样我爹娘才在咱们韩家村生活了下来。同为落难失意之人,加之有相遇之恩,他们渐生情愫,结为夫妻后,生下了我。只是,当年因一时疏忽而犯下的错,是我爹娘二人心头永远无法解开的结。那火龙一般燃烧着的七色绸缎,仍不时舞蹈在他们的脑海里。那映红半边天庭的火焰,时常吞噬着他们的梦境,令他们在半夜惊醒。漫漫暗夜里,自责、愧疚、忏悔、不甘,在心头纠结,暗涌,翻滚。”说到这里玄君竹面露痛苦之色。
“我五岁那年,爹娘不约而同地立下誓约:要用毕生的力量,求得和当年一模一样的七色绸缎,然后奉还给王母,以弥补他们当年犯下的错。在我八岁那年,也就是你搬来的那一年,那时候你才七岁吧?玄君竹看着紫然问道
“嗯,我搬来那年正好七岁那。”紫然微微一笑回道
“那一年我爹开始去野外采集朱砂。而我娘留在家里织造绸缎、操持家务。那时候我娘教导我,将朱砂颗粒研细磨匀,用水调合后,即可做成赤红色染料。将绸缎浸入其中,粉末会被绸缎所吸附。用这种颜料染成的赤色鲜艳纯正。当时我还小,自然不会知道爹娘为什么要执著于一匹赤色绸缎,那时候唯一让我感到开心的,是每天爹爹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总会变戏法般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野果子。当时我娘叫我爹不要再冒险去崖壁上采摘这些果子了,而那时我爹只是憨厚一笑,说:孩子喜欢吃,我就继续摘。”说道这里少女的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紫然看到玄君竹伤心的样子也是一阵难受,说道:“君竹姐,咱们不说了,不说了。”
少女仰起头用手微微抹了抹眼角,哑声说道:“没事的,这些事我对别人都没说过。在心里也是难受的。那些年这些被我爹粗糙的双手捧回来的野果子,沾满了泥啊什么的,每次我娘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洗很多遍,洗的干干净净,是那么的甘饴可口。就是这些野果子甜蜜了我的整个童年。那时候你不是还吃过吗,是不是特别甜?”说道这里少女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是啊,真的好甜那,那几乎就是我吃过最甜的果子了。”紫然也面露微笑的回忆着,童年温暖而迟缓,像冬天晒在皮靴上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