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凌晨四点又过二十七分。腹部插着刀的李阵郁越空到了JK的秘密医院。那个孩子,治疗结束后,他打算让人送回MG。至于自己,他放下孩子后,越空回到了自己的家。
腹部的伤口,看似严重。但在此方面,研究依然艰深的李阵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状况。或者说无数次的受伤,使得他自己本身,也成为了一名优良的战地医师。
更不论他的感知,何等敏锐。那刀入了几分,擦着哪些重要神经而过,他都明明白白。
回到家中的李阵郁,拿着专业程度很高的医疗箱,径直去了浴室。他没给自己打麻醉,而是不再皱眉的拔出了腹部的刀。手法精准,沉稳,没再造成半点二次伤害。直白来讲,这一刀造成的伤害程度,大部分都只在肌肉方面,没有重要神经受损,也没有碰到重要器官。
拔刀后,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最后是消炎针,以及缝合包扎。至于止痛药,他从来都不需要那玩意。
处理完腹部的伤口后,他接着用差不离的手法解决了腕部的伤口。等到所有包扎完毕,最后补上了一针小剂量的抗生素。
浴室的半身镜前,李阵郁裸着上半身。镜中,是匀称遍布着的肌肉,以及腹部上一圈显眼的白色纱布。他低头,洗去手上的血迹后,又捧着水洗了把脸。出浴室的时候,腰间纱布上,浮现着一抹不规则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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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要遇见晨曦的时间里,李阵郁遇见了睡眠。
但这场睡眠并不持久,哪怕是在失血状态下,他仍旧只睡了不到六个小时。醒来后的中午,出门的他没有带耳机,只是开着车随意找了个地方对付完午饭,而后去了一个地方。
在那个地方涂有釉质的长条木椅上,他一坐就是十个小时。
本来这个地方,过了晚八点就会关门。不过他和那位神父很熟,所以在他来了之后,也就并未有让他走。
以前的李阵郁说过,他并不信教。但有些冥冥中的东西,总需要借用一种方式去想。
黑暗中的教堂,只有几只蜡烛在提供光亮。除此之外,唯一散发着柔和光亮的,是他正前方,受难的耶稣像。
08年到11年的那三年里,每次杀人,他都会在尸体旁留下一本圣经。尽管他不信教,但他却吊诡的愿去读那本圣经,他觉得圣经里的有些句子,总是能在恍然之间,正中人心。
至于教堂……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找救赎,只是想有个地方供以静一静。
别处的时针继续向前蔓延,一直到跨过十二点。期间神父有来过一次,但他没作太多停留,只是陪着李阵郁坐了一会便离开了。他知道这个背影沧桑孤独的年轻人,从不作告解。
主持告解圣事,是神父的日常工作。
圣经中说:
天主不愿意罪人死亡,而愿意他turn bad live
可是……年迈的老人,发现自己对于孤寂独坐的李阵郁,无从言说。
神父离开后没过多久,从教堂的侧门进来了一个人。
那个同样略显消瘦却脊背挺直的身影,一路走来,坐到李阵郁的身边。
“每次用你给我的电话,联系不到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
来的人,是金承炫。他靠在李阵郁一侧,跟他有一模一样的坐姿。
对于金承炫的到来,李阵郁从头到尾,都没有挪过半点视线。他的目光一直保有着十多个小时以来的空漠,他盯着前排座椅的椅背,眼眶中是整片整片的荒芜。
直到良久过后,一道沙哑干涸的彻底的声音传出。
“你知道摩西十戒么?”
“知道。”
“第六戒,是不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