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一生仕途坎坷,这跟他的相貌有很大关系,他的外号叫温八叉,长得奇丑无比,虽然才华横溢,被称为花间词派的祖师,却始终沉沦下僚。
裴休出自河东闻喜(山西闻喜县)裴氏五房中的东眷房,父亲裴肃做到浙东观察使,裴氏也是望族,与许多大族通婚,后代多是俊男美女。
河东裴氏分为西眷房裴氏、中眷房裴氏、东眷房裴氏、南吴来房裴氏、洗马房裴氏,古代的房就是家族的分支,现在还有长房长孙、远房亲戚的说法。
裴休年轻时候十分英俊,如今过了知命之年,饱经沧桑,显得十分沉稳,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少年帮他收拾整齐,众人眼都是眼前一亮,觉得这位观察使的风度果然让人心折。
“这是舍弟之子裴澈。”裴休见除了刘元靖之外的道人都有些紧张,就介绍身边少年,“舍侄跟随我出来游玩,还请众位道友多多指点他一番。”
少年向众人行礼,有这种后辈在席间,道士们说话也随意了许多,气氛自然缓和了不少。
郭弘正负责倒酒,他拿着酒壶在席间穿梭,将葡萄酒倒入杯中,再放入仆人们早已准备好的冰块。
在给裴休倒酒的时候,这位老人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扫了一眼旁边的王居方,似有深意。
而王居方就更加过分,目不转睛盯着郭弘正,仿佛发现了一件稀世奇珍,一把抓住男孩倒酒的手,脸上激动的微微发红。
郭弘正一愕,急忙挣脱,皱眉说道:“放手!”
这位王监军莫非喜欢男风?可他脸上长满白斑,并不好看啊。
刘元靖咳嗽一声,问道:“王监军认识小徒?”
王居方闻言松开手,微微转头回视,说道:“刘先生,某家只是觉得眼熟,很像以前见过的一个人,不知令徒是何方人士?”
“关中人士,想必王监军也听出口音了。”刘元靖面无表情,说话不急不徐。
郭弘正此时说的是关中话,还没学会湘中口音。
“这孩子脸上的花纹是天生的?”王居方坐直了身子,追问一句。
“那倒不是,今年四月我回衡山的路上,在华阴遇雨,夜宿古庙,见到这孩子被天雷击中却没有死,就把他带回来收为弟子,从那以后他身上就留下了花纹。”刘元靖面带微笑看着王居方,让人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裴休见二人有些针锋相对,于是哈哈一笑,打圆场说道:“净说这些小事做什么?裴某来衡岳得见诸位有道之士,不甚欣喜,请满饮此杯!”
众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
刘元靖等郭弘正续完酒,才对裴休说道:“裴公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裴休摆摆手,说:“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乃是故交,还是以名字相称吧,此次受钦命而来,一来是慰问先生,二来是圣人欲效法先帝受三山符箓,想请先生前往长安一行,到时候可就是两朝的帝师了!”他说完哈哈大笑。
唐代一般称皇帝为圣人,因为他们是老子的后人,到了宋代就会称为官家了。
刘元靖摇摇头不知可否,只是叫着裴休的字,说道:“公美兄,此事容后再议,诸位一路从潭州过来鞍马劳顿,现在先小酌一杯,一会儿到观中休息,晚上再设宴洗尘。明日去贫道的隐真岩石室再行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