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素让把孩子放在床榻内侧,与谢忘机同盖一床被子,然后说道:“众位师兄和两位信善且先去观外客房,贫道这便让人安排食宿,我师父会为这孩子治病,等醒来后收为弟子,到时还请诸位前来观礼!”
谢忘机让侍女引着众人离去。
等到人都看不见了,谢忘机仔细检查了离儿的身体,云玄素才问道:“为何要收下这个孩子?这段时日是师父成仙的关键,如何能浪费在一个小童身上?”
谢忘机答道:“你说的这些为师如何不知,只是本派没有天仙修炼的法门,这孩子身上就暗藏七年前丢失的那部天书,却只剩下一小半,另外一半想必在那个男孩身上。为师若不救这女童,她过些日子也会自然醒来,但你我就失去了这份机缘!”
“天书是小侄女的伴生之物,合该归本派所有,兜兜转转又返了回来!”云玄素惊喜的叫道。
二人看着一旁熟睡的离儿,目光灼灼。
在被子下面,女童的手指间光芒急速闪烁,显得异常躁动。
道童李玄清把人带到,就返回了阳台观,走之前跟沈观外依依不舍,相约日后再见。
刘燕娘被安排在观外旅舍,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离开女儿,十分不惯,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沈昭,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独自起身走到院中,看着皎洁的明月,想起远方那个负心人,情不自禁愣愣的流下泪来。
第二天一早,侍女就来通知他们,说就要举行祈雨法会,请左元泽等人前去观礼。
刘燕娘和沈昭因为身份不够,所以不在邀请之列。他二人闲着无事,也走出旅舍,来到外面。
只见道观旁的军营里人喊马嘶,旌旗飞舞,营外的旷野中有两座泥土垒成的祭坛,各有三丈多高,从远处看就像两个小山丘。
祭坛周围早有军士把守,不少远道而来的信徒坐在围栏外面等候,竟然聚集了数千之众!
燕娘和沈昭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居高临下,远远就看到左元泽等人被领着进入到围栏内,直奔祭坛而去。
祭坛两侧搭了休息的棚子,其中一侧已经有人,看着像是灵都观的女冠们。
沈昭指着外围把守的军士对燕娘说道:“那些是节度使的牙兵,听说两位节度使都是两年前平定刘稹叛乱的主帅,因功才升到现在的位置。”。
“这个还用你说,那人的妻子裴氏是刘从谏妻子的堂妹,刘稹造反,裴氏三年前就因此抑郁而死。”燕娘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杜牧。
昭义节度使刘从谏是刘稹的叔叔,病死后刘稹想继任,朝廷不许,于是他发动叛乱,历时一年被平定。
昭义镇地处山西、河北交界,是朝廷防御监视河北四镇的第一道屏障,当然不允许刘氏割据。
“听说这个河阳节度使石雄为人残暴,当年攻入昭义,将死了一年的刘从谏开棺,把尸体拖到闹市斩成碎片!看,那个就是石雄!”
坡下官道上的人群纷纷走避,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一员老将须发皆白,相貌却极为凶恶,豹头环眼,面色黝黑,他身后随从打着大纛(dao)旗,上面绣着斗大的“石”字。
沈昭并不认得石雄,但看到这种架势根本不可能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