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萨“咦”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一阵风掠过右半边脸，一只拳头就落在他的脸上，他根本没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巅洪打翻在地。

“嘿嘿嘿……”

巅洪的笑声中，夹杂着佩帕痛苦的叫喊，这种癫狂的欢愉和凄惨的哀嚎叠在一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针刺痛耳膜。

巅洪蹲下身，刀刃的角度变化，插在佩帕肚子里的那一截也跟着转动，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搅动声。佩帕的叫声更加渗人。巅洪却毫不在意，对着玛奇萨的嘴上就给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让玛奇萨的整个嘴巴都见了血，两眼发白，呼吸困难，鼻腔和喉咙满是带着冒泡的血浆。他张嘴，本来想呼吸，可刚一张开，巅洪的四根手指，就像铲子一样，从下往上，伸了进来，并勾住了他的上颌。

玛奇萨“哈啊，哈啊”双手拍打地面，已经无法思考。就在这时，巅洪手上发力，手指往回一扯，一时间，玛奇萨的门牙连同左右两侧的两颗牙齿，就直接被扯了下来。

“嘿嘿嘿……”玛奇萨一甩掉手上沾的血，然后继续扭动刀柄。

佩帕嗓子已经快喊破了，尖细而且沙哑，他跪在地上，五官变形，在他背后，穿出来的刀刃上红黑相间，滚烫粘稠的血液直往下坠。巅洪的笑声突然变了，他“哈哈哈”的疯笑起来。

“你，你想要什么……”玛奇萨不仅牙齿漏风，而且口不择言，他现在已经不想去想关于测试的事情，也不在乎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面对恐惧，他的内心现在只剩下求生的欲望。

“不想要我的核心了是吗？”巅洪磨牙不答反问。

玛奇萨摇头，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

“为什么不听话，要当蠢货？而且还是自大的蠢货？”巅洪牙齿打颤道，“欲望还不够驾驭你们的两只手？一切都该圆满结束，但为什么偏偏你们要让自大取代欲望，让它占据上风？”

玛奇萨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巅洪会产生这么剧烈的变化？只不过是多放了一个人进入巢穴，在黑暗中面对铁壳蟹蛛和寄生苔乌贼，跟亲手淘汰掉有什么区别？

“你们为什么没干掉那个多余的？”巅洪揪住玛奇萨的领口。

玛奇萨害怕得快要休克，捂着嘴巴和鼻子，指缝一边渗血一边答道：“因为觉得下去就等于失去资格。而且这是测试，只要目标达成，让一步也未尝不可……”他可不敢说是因为雷脩哭着求饶，然后想看他出丑和笑话才刻意那么做的。

“因为同是训练兵，所以互让一步？你这一步让得可真好啊，直接把整条路的走向都给改变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能擅自做决定？”

“樱、樱茱她下去了，那小子也一定——”

“让那女的进入巢穴，剩下的人一律干掉，这才是我交待的事情。”巅洪指出，“做交易，你们没有守信，我很失望。”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玛奇萨大喊，“下次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下次？这一次的账还没有算完，就想着下次？哈哈哈……”巅洪道，“你这个蠢货！连‘目标达成’的含义都不明白，还敢在这里提出来？细微的因素就算从一侧干扰事件，整条计划的因果也会产生巨大的变化，甚至最后你想改变，倾尽全力，也没办法把它重新拉回原来的轨道。真是可笑，就算是你们这种破烂垃圾水准的废物，在计划途中动了一点点手脚，结果也同样不可撼动逆转。这就是所谓的‘因好添，果难改’吗？就算是蝼蚁的一啃，想要搬动结果，看来也不得不回到开始的地方。”

“可以挽回，可以挽回，”玛奇萨连连说道补救，“我可以保证，那小子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会，所以不可能掀起什么——。”

巅洪猛地看向玛奇萨。“本来是没有风浪，但因为你们两个蠢货，现在招来的可能是飓风和海啸。”

玛奇萨呼吸一窒：难道那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为什么听他的语气，就好像很了解雷脩一样？

巅洪突然用右手钳住了玛奇萨的脸。

“我当然了解那小子！这种事情你还需要怀疑吗？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吗？啊！”巅洪吼道，“现在是我在说话！是谁准许你用思维打断我了？”然后他一用力，直接把玛奇萨的下颌卸了下来。

玛奇萨颌骨关节损坏，嘴巴不受控制下拉，也说不出任何话，除了血，嘴里就只剩“哈嗤哈嗤”声音。

“我知道你们两个有小算盘。我没有那个擅长演戏小子的名字说出来，也没有特意叮嘱干掉他，是因为有疑心作祟的话，叮嘱只会变成让疑心增长的养分。所以我才会改口，说只让你们干掉漏网之鱼！”巅洪道，“本来你们已经干掉樱茱，我对你们还挺刮目相看，但是没想到，你们却在关键时刻被他给耍了，让一切功亏一篑，而原因，居然只是因为你们可笑的自大！”

玛奇萨摇头。

“还是不知道怎么被耍了？那小子早就摸清了你们的性格，用装可怜的样子来获得一条生路。你们是觉得他下去送死去了，但实际上，这小子却是给下面那女的报信，去给她讲这一切的始末缘由了？”

“不会的，不会的，”佩帕解释，“他真的是个废物，您肯定……搞错了。”

“我背后的主已经被这小子骗了一次了，难道我的情报不如你们两个的猜测？”巅洪一扭刀，佩帕立刻哀嚎，“而且，就算他是个废物，但只要嘴巴好使，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打水漂了！”

巅洪更加暴怒。

“这巢穴，黑暗的环境和两只寄居在内的生物，足以成为那女人的死门，但是那小子带了情报给她，却让这条路活了。”

“追，追……”佩帕憋出两个字。

“追？”巅洪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你们知道寄生苔乌贼和铁壳蟹蛛碰到一起，会融合成‘混种’吗？就算没有混种，你们这两个废物连我的脚后跟都碰不到，还想去对付那个女人？”

巅洪说到这，把满脸血泪神情恍惚的玛奇萨揪到跟前。

“你们现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吗？”

巅洪转过头，又看向玛奇萨。

“代表你们两个，”他缓缓道，“都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