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到点上了吧?”雷脩假装自信十足。
如果这一句之后,遮脸围巾还是不动,那么雷脩就敢肯定,对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可怕。只要确定“螳螂”那招有某种限制,那光比近身搏斗,自己可不会输给他。
然而对方就仿佛要证明给雷脩看,他这一招并非所质问的那样,又重新摆出了蓄力架势。而且比先前还要气势凶猛。
雷脩心说糟,难道自己踩着雷,说错了?
二人的目光隔空相对。雷脩紧张得连膝盖都快软了,可是他仍然强迫自己,告诫自己在这种比拼意志力的战斗下,绝对不能移开目光。
他心想,这不可能啊,本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又变脸了?他赶紧思索,最后觉得出现这样的场景,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
第一,他跟自己虚张声势,跟自己一样,打肿脸充胖子;
第二,他这次是来真的,就是自己说错了话,所以露馅,这才让对方重整旗鼓。
虽然从逻辑和合理性上来讲,雷脩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问题,所以他趋向第一种情况比较多一点,但是眼前的种种迹象,以及想到最终测试的变数以及各种未知性等等,他又拿捏不定,如果不是还强撑着跟他比瞪眼,直觉几乎就要让他相信第二种情况。
是哪一种?
继续说话,即代表选择相信第一种,但是如果选错,彻底露馅,对方动能上来,可能自己就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选择沉默,即表示低头认输,到了那时,继续打开?亦或者下跪求饶?也许这样对方还能网开一面?若是这样,那现在就要想想求饶的措辞,怎么样才能生动让人想哭……
到底是哪个?
时间没有给予犹豫的空档。
雷脩开口:“就算这招还能用,但是真的值得吗?”
遮脸围巾的敌意浓厚得近乎苦快能刺痛皮肤。
雷脩迎面继续道:“我是指,在这里花费精力在一个没有手环的人身上,难道不会影响你之后的计划?”
“快速突袭这一招,每用一次,对你的身体都会造成负担。”雷脩豁出去了,他选择相信自己,结合刚才的猜想跟遮脸围巾摊牌。
“而代价,就是会耗费掉你大量的体力。”
说完之后,雷脩反而如释重负。一瞬间,他居然觉得保住面子居然是这么令人欲罢不能。虽然是强撑不假,可是大话说完,气势不输对方半分,目的也就达到,所以哪怕下一秒被遮脸围巾一脚踹飞,他也认栽。
“啧。”遮脸围巾居然出声了。
虽然动静很小,但雷脩听得真切,这个一直不说话的闷葫芦确实发出了不爽的音符。
雷脩猜对了,可却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因为放松而露出马脚,那可就前功尽弃。他赶紧趁热打铁,重复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况且,就算你能放倒我,可你又能从中获得什么?除了白白消耗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之后,雷脩在遮脸围巾眼睛里观察到异样。他内心唏嘘不已,正所谓成也眼睛,败也眼睛,眼神里的敌意挑起了事端,可是最后又是眼神里出现的犹豫使一切无功收场。
又是一阵大约持续了数十秒的沉默从两个人之间飘过。遮脸围巾总算是收敛敌意,也把武器收了起来。他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雷脩一眼,就好像要把雷脩的样子记住一样。然后就顺着对面的方向跑走,隐入石柱后面不见。
雷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还真他妈的是“体力”啊,他想,所以他是听到我那句话里面的“消磨体力”,认为自己被我看穿了,所以才犹豫不决的,之后会突然变脸,其实也是在试探,想要看看我是不是也在虚张声势。
他摸了头上的汗一把,心说还好绷住了那根无形的弦,这才没让场面一度混乱。
“不得不说,还真是歪打正着……”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雷脩就坐在原地,除了休息发呆,什么也不想干。